“最后一面?”景渊神采稳定,瞳人垂垂浮起一层薄冰:“傅明远,你真是死性不改。”
傅明远反而笑了,放下药碗,执起景渊的手道:“我想你,就来了;至于我为何忍耐至今,一则是因为我的家属,二则,是因为你。你晓得 我要的是甚么,背弃了她,我该何去何从?而你,三年来我无数次想要与你通消息,而你,老是拒人千里以外......”
“小尼姑,我这是在教你,不要把别人一时的情感错当作爱情。”
“听清楚了。”
“你走吧,”景渊别开脸不看她惨白而神伤的神采,“找你的师父去,今后......不要再胶葛于我。像我如许的人,不是你能配得上的......”
景渊仍然是一副冷酷的模样,挣开他的手,说:“我宠幸十八姬,天然不假。”
“你到底走不走?!”景渊幽黑的双眸冷似寒冰。
“侯爷放宽解,应当不会是她……”
景渊皱眉,一脸的腻烦,“哪来那么啰嗦?莫非本侯连喝不喝药也要旁人指手画脚?拿开,别让我闻到那恶心的气味!”他一手推开沈默喧的手,一个翻身向里侧睡。很久,忽而听得一声轻浅的感喟,顿时像被针刺普通翻过身来望着坐在床沿手拿药碗的人。
“甚么情啊爱啊的也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你不嫌太惨白有力了么?我和你之间的停滞太大,既然你偶然超越就不要再来滋扰于我。想要做她身边的一条狗就不要到我这里来装成一小我。你走吧,在雾停轩住一段日子,公事了了就回建业,恕不远送。”
沈默喧端过药说:“侯爷,良药苦口,你这病如果再拖下去,只怕伤及肺腑。”
“你娶谢蓉蓉,我把她诱拐到建业,你却偏不追,只在兰陵大费周章地宠幸甚么十八姬,阿渊,现在我真的耐不住了,投降了,眼巴巴地找个借口跑来你身边,这回你可对劲了?”
景渊别过脸,冷硬地说道:“世上无人能及你傅明远的能屈能伸,谁让你到兰陵来?既然如此怕她,便一辈子不要分开建业半步!”
傅明远轻笑起来,“刘零,何必亲身脱手?性命如苇草脆弱,偶然候只需一阵风或是一个不测,便折了。”
“景渊你个混蛋!”骂了一句,她反而哭得更委曲更悲伤,景渊神采白了白,憋着肝火不知该往哪儿发作的时候,只听的阿一哽咽着接下去说:
景渊冷哼一声,道:“我回绝了,可为何你要不远千里而来?扰人清梦!”
傅明远一勺药一颗杏脯地瓜代喂着,很快的一碗药便见了底,他苦笑着说:“已经不痛了。到广陵查玄阴教的事是我主动在朝堂上请缨,违逆了她的意义,小惩大戒罢了。”
是夜,品雪轩竹喧影乱,秋风袭来,吹得窗棂作响。阁房中景勉低头跪在地上,景渊坐在床沿,身上只披着一件玄色单衣,寡淡昏黄的烛火下,那张冷傲如玉的脸死寂普通没有神采,僵坐着寂然不动。
“谢了,我兰陵侯府不缺善解人意的女人,更不缺暖床的男宠。”景渊字字刀锋,“你的多情本侯无福消受。”
“你哭甚么?本侯是打你还是骂你了?!”景渊终究受不住她的泪水,乌青着脸说。
“你方才说,跟丢了,人不见了?”
阿一怔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缺。
阿一用力抹了一把眼泪鼻涕,站起来在他面前挺直腰,咬咬唇专注而当真地盯着景渊的眼睛,涓滴不怕被冻僵,说:
“你去见顾桓,让他把人找到,护好。就说,请他卖本侯一小我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