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天在一旁瞥见李晟直盯盯的忘了神,方侧目用心咳了两声,轻声道:“皇上――”
本日在辰辉堂,他虽对婉倾入宫之事欣然应允,但内心却不免有些失落,方才和婉倾面劈面地坐着用饭,几次话已提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归去。
婉倾低着头走到大殿中心,浅声揽裙膜拜,“奴婢婉倾拜见皇上,拜见丞相大人。”
婉倾常日素喜淡妆,不过明天初度面圣,想着若服饰过分素净有恐失了礼节,因而一大早便跑到汀兰馆找采沁讨了些胭脂水粉,将本身经心打扮一翻。出门前又换上了前几日雪嫣送来的那件冰蚕丝帛的半臂长裙,自是艳过芳华。
芙蓉居月朗星稀,晚风轻习,长歌用过晚餐便坐在院子里的月光底下捣磨药材。
他想奉告她,哪怕只是这一个月的拜别,也会让他感觉不舍,固然他晓得在婉倾慕里,本身还不是阿谁能够携她手,拾她心的人。
长歌接过绢袋,悄悄翻开来看,见那边面装的是半袋子梅果,“是给我的?”
翌日,静暖的阳光斜射在两道高高的宫墙间,一顶四角嵌着快意流苏的二抬小轿缓缓前行。
“本筹算借着此次陪娘出远门的机遇,能带你一起散散心。”长歌将药臼子放到一旁,淡声道“说来也是奇特,圣旨如何恰幸亏这个时候传到我们府里来,天子娘舅倒像是算准了要赶在我们出门前将你留下似的。”
花公公抬眼瞧着李晟容光抖擞的神情,自知贰心中所想,便赶紧上前搭话道:“皇上,现下既无要紧的政事措置,我们何不移步莲花台,让婉倾女人为皇上献上一舞呢?”
长歌听此,内心不免甜暖了很多,也方笑着将绢袋扎好,隔着月色朝婉倾脸上看了看道,“这伤口想是就要病愈了,我今晚照着先前的方剂赶着再多配一些出来,要多敷用几天赋好。”说罢,便又拾起药杵,忙着鼓捣起来。
花公公给李晟打着扇子,转眼瞥见莲花台上正放着一架古琴,因朝杜公公道:“去把你的人撤下来,今儿沾皇上的光,让她们一起跟着开开眼界儿。”说罢,又媚眼转向李晟,笑着说道:“皇上,常日里主子常听您夸奖丞相大人的琴技如出天籁,现在又多了这位天仙儿似的婉倾女人,何不趁此机遇让他们二人一琴一舞,共同为您演上一出?”
婉倾淡目起家,只因长歌那副当真的模样刺得她不忍直视,何如他对本身的好,老是带着阵阵寒意,丝丝缕缕的漫进内心,那么冷,那么凉。
“好!”李晟笑着朝上官云天道:“朕也好几日没去御花圃散心了,这会子便和你们同去乐部走一趟,趁便也瞧瞧这位婉倾女人的本领。”
“本日早朝,冲县驿官快马传书,说乌赫颉的朝见步队已经到了他的府上。”李晟喝了口茶道:“如此算来,不出半月便可抵京,你们可要勤加排练才好。”
“这――或许只是可巧罢了。”婉倾吞吐着垂眸,转了话锋,“反正不过一个月的风景你便回京了,再说将军和长楚少爷都会留在都城,你另有甚么是不放心的。”说罢,又低眉从腰间解下一只绣着百合花的绢袋递给长歌,“喏,这个给你。”
“你如何不说话?”见长歌还是寡言,婉倾不由托着腮用心笑道:“皇上此次命我进宫,只是为了对付乌赫王族的朝见罢了,又不是要我去做娘娘,你缘何如此闷闷不乐。”
“是是是。”杜公公的头点得如拨浪鼓普通,嘴上连连应道,“皇上固然放心,老奴必然竭尽尽力,就算丢了这条老命也不能丢了皇上的颜面。”
“对啊,我亲手做的梅果,统共放了三十颗在内里,如许你每天吃一颗,等吃完了也就能再见到我啦”,婉倾莞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