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放下袖子,胸口上飘下一片棋子大的圆布,暴露他胸前的肉色来,这回慕容博连脸上都保持不住,暴露骇然的神采。拈花指力,能依托雨丝上,就已经是一个不成思议了,陈昂竟然保存了拈花指无声无色,腾空力透的短长。
银线穿过湖面荡起的水花和雨丝,带着无色无息,却凌厉致命的力道,直击慕容博眉心。天涯的雨丝,也跟着这一击,飘散向慕容博,万点银丝中,藏着陈昂独一的那一指,带给慕容博深深的压力。
陈昂微微一笑,‘呲’的一声风响,冰棱已经消逝,就连慕容博也看不见它的影子了,天上地下,无数雨丝飞溅,慕容博能闻声密密麻麻的,沙沙声。
漫天雨丝收束成一片,暴露皎白的月光,不知是真是幻?一只无形的手,悄悄拂动着亿万束银丝,拈花一指,无声无色,无形无相,却能拂动大千。
月满平湖,细雨微微蒙蒙,不见月光,唯有月色,遍及这六合。
水雾满盈在半空,慕容博耳边汗津津的,颤声道:“无相劫指,中间竟然以水汽为基,承担指力,佩服!佩服!”
但拼尽慕容博尽力的两道掌力腿力,被陈昂微微一震,就爆散在了半空,陈昂五指轮转,一点一点的银丝,或是呆滞,或是沉重,或是迅猛无匹,或是无声无息,慕容博平生所见的武功,都被一点雨丝承载,逼得他狼狈不已。
水面上,无数细碎的,藐小的波纹,摇摆着月色,冷风携着雨丝打在脸上,带来一种冰冷的清爽感。陈昂独立轻舟之上,悠然的看着湖色水光,面孔温馨,不起波澜。
恍忽之间,慕容博神智不清,只能在琴音下,胡乱的舞动着,无数藐小的,错综庞大的气劲,渗入了他的身材里,节制着,牵引着,乃至窜改着他的内力,慕容博如同傀儡,被等闲的节制着,从身材,到神智。
只见一点银丝被陈昂曲指一拉,一点无声之音,濛濛于六合当中,湖面仿佛庞大的音箱,微微震惊起来,“铮!”的一声轻响,传遍了全部湖面,就连远在曼陀山庄的王语嫣,也迷惑的抬开端来,轻声道:“谁在操琴?”
陈昂曲指,端坐在水面上,只要一莲荷叶,在身下烘托着他,悄悄一抚,天上的银丝纷繁落下,凝集照本色的气劲,以细雨为弦,六合如琴,轻声弹奏起来。
“二十年只怕不敷!”
那边的陈昂浅笑着,往身前弹了三下,一点荏弱的水滴,仿佛箭矢一样迅疾而射,力道刚猛无匹,打在人身上,恐怕不比钢铁更减色,能将骨头击的粉碎。他的雨丝黏稠的仿佛水银普通,并没有像慕容博一样,凝集成冰。
“中间的多罗叶指,倒是霸道的紧!”慕容博连挥三下,才打散了三点水珠,而陈昂悄悄一抄,就把冰棱捻在指尖,“老先生的参合指力,也是天下无双。”
陈昂的瞳孔幽蓝一片,统统的思惟,统统的感知,尽数逗留在这一刻,光阴停滞了脚步,飘落的细雨,陡峭的湖面,美好的月光,在这一刹时变得成了一副静止的画面,刹时化为永久,顷刻变成永久,唯有渺渺的琴音,仿佛自天别传来。
他声音中不带涓滴调侃语气,仅是平平的陈述,可听到慕容博的耳里,却非常的不是滋味,他面色一阵窜改,阴晴不定,很久才感喟道:“也是,中间武功日进,春秋也不比复儿大多少,就算他要达到你现在的境地,也需求二十年。”
但见陈昂出指轻柔非常,左手每一次弹出,都像是要弹去右手鲜花上的露面珠,却又恐怕震落了花瓣,慕容博未见到指力,却感到胸前一痛,身子也激射而出,跌落在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