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宗平饮了一杯花茶,清声说道:“劳烦奉告郡守大人,就说六殿下请他上来坐一会儿。”
“有劳。”
直到背靠门框挪不动时,她略微严峻的低垂下视线。
甄灿烂又是一怔。
华宗平收起了玉佩和腰牌,见她已饱腹,道:“明日路途颇远,你早些安息。”
“好。”拖了一个长长的音。
“你跟茂林住一间?”甄灿烂惊奇不已。
“是在我这。”
甄茂林的病情垂垂好转,赶了一天的路,非常困乏,躺在床榻上便睡着了。甄灿烂取出药包放在药罐中拿去煮药,再服用一个月,他的恶疾就能治愈。她刚踏出房走出几步,就碰到了宁皓。
华宗平抿嘴笑道:“你大可放心,我没有断袖之癖,不会对他如何。”
她悄悄的看着,内心开出了一朵花。
甄灿烂稍稍一诧。
她伸手一指,是都城的方向。她要带着茂林去都城,进甄府,新账旧账一起算。
“臣明日一早,派郡兵在堆栈外候着六殿下。”刘永庆可不想肇事上身,是六殿下抓住通缉犯要带回都城领赏,算不得是被他放走的。
甄灿烂一怔,定睛看着他的背影,宁皓?那日华宗平决定留在山上,他就下山去了,本日相遇得如此之巧。
“很明显,”她的眸子转啊转,眼睛眨啊眨,“你的长相呢,何止是出众不凡,任何歌颂之词都难以描述。”
“夸捧得毫无诚意。”华宗平虽是如许说着,表情却镇静多了。他渐渐挪开身子,目光通俗,低声道:“多盯着看面前人。”
另有伴计将他们引向上房,堆栈内,鱼龙稠浊,却都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陈列朴素,一桌一椅皆是低调的豪华。
见她迟迟不下筷,他就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道:“这里但是金谷堆栈,饭菜不消试毒,睡觉不消上闩,很安然。”
华宗平挑挑眉,将筷子递给她,“趁热吃。”
华宗平顺手将玉佩和腰牌摆在桌边,恍然问道:“金牌呢?”
酬酢几句后,刘永庆就躬身辞职了。
他离得太近,呼吸落在她的前额。
“来。”他握着她的胳膊,把拉进了他的客房中,“满是本地驰名的菜,请慢用。”
“明晚,有人在淮上郡和淮中郡交界的金谷堆栈等我,若我没定时赶到,便是出了事,遵循我跟他的商定,他会立即马不断蹄的回京,通报我在淮上郡失落被害一事。”华宗平语声迟缓,“我实在不想让你难堪。”
“不,我没有曲解。”甄灿烂咬着唇,固然茂林的病情逐步好转,还是担忧他俄然犯病,道:“只怕会扰到你,有诸多不便。”
“那就三间,”华宗平吟吟一笑,对店伴计表示道:“她,就是通缉令上之人。”
甄灿烂耸耸肩,“究竟难料。”
甄灿烂看着一桌子的素菜,心中有些不忍,他已经陪着她吃了一个多月的素食,她在守孝时绝酒肉,而他大可不必如此。
“刘大人请起,”华宗平表示道:“我来给你先容一下,她就是被通缉之人。”
“当年,天下四分初定,镖局流行,流匪黑店较多,金谷镖局改行开设了金谷堆栈,供镖师歇脚。赚得银子多数拿出缴给本地的官府寻庇护,少数捐募给本地的寺庙、乡霸、山匪求安稳。”他为她夹着菜,“现在已开设十余家,和缓了一方的动乱,是百年的金字招牌,可谓是利国利民。”
她不由得朝前面挪了一点,他跟着向前挪一点。
店伴计从速迎上来,恭声道:“四位客长内里请。”
耳畔传来了华宗平的清笑声,他已换了一身衣衫,华贵还是,凑过来低声道:“看两眼就行了,如何还盯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