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楼共分十层,每一个隔间都带着素色轻纱,层层叠叠,随风飘起,方踏进那楼内,萧景就模糊闻声呻/吟,喘气之声,丝丝扣魂,娇媚至极,也不知是哪出传来的。
天枢混阳册属内门珍宝,决然不成能这般弱势才是,若说题目出在哪份心法上,这存亡决当得是关头,萧景不由揣摩起这东西的来源,玉牌自是不肯说的,每一回都含含混糊地讳饰了畴昔,全然没了平时善辩的模样。但不管这存亡心法内含多么玄虚,萧景也得炼下去了,纵是他经脉规复了过来,保命的伎俩也不出三两个,眼下能依托的,除了那灵鸟骨所制的飞剑,也就是存亡二气了。
紫微星一向是泼墨似的红,大有越来越烈的迹象,紫薇染血,乃是万魂哭泣之兆,这道天相与焚道必定脱不了干系,但在寻到他的踪迹之前,二人也不敢妄动,照七墨猜测,那焚道应已有结丹的修为,燕华洞天属金,五行里缺了三样,金丹便成了一道天坎,当真是几百年也出不了一名。
鹤孺子写得很清楚,他与百名弟子都困在了锁灵阵中,使不出功法,需有人破了生门,方能从中脱身。
也就一刻的工夫,芝兰楼就近在面前了,倒是处乌黑无垠的楼阁,上有玉色琉璃瓦,下有白石拱门,正中龙飞凤舞的牌匾,写的恰是芝兰二字。
“这焚道老儿怕是闭关了。”七墨撤回了银雀,终究下告终论。
以是这焚道之下,只要四位灵寂期的护法,如果放到玄宗,也不过是内门弟子罢了,但在此方小天下,也是威震百里的大人物了。
他们被领到了一所独门的院子,青石铺地,间有几株半死不活的杏树,几所屋子也是灰扑扑的,像是很多年未曾打理,那带路人也不置一词,甩甩袖子,召出一法器就飞天拜别了。
“天然是教行端方,尔等连鼎炉都未修炼,又怎能奉侍大圣呢?说到这儿,你们可得明白一个事理,别把脸面当灵石藏着了,谨慎常禄大人一鞭子下来,蛟龙筋的,抽起来但是精力了。”紫翘说,他倒是奇特,一点忿忿之色也无,反倒将鼎炉大法的前几截随便讲了会儿。
要萧景说,真真是不知廉耻,枉为修士……不过他这番设法也只要藏在袍子里的玉牌晓得了,那白猫生的小巧,躲在广大的袖口里,倒也不成题目。
但那九阳真气所司的再生之法当真是可贵,如果碰上了存亡关头,足以救人一命了,但倒是没法伶仃施放出来了。萧景固然可惜,但也知修行一事还是得徐行慢行动妙。
灵隐山脉到底是不凡,纵是半毁,灵气也比普通地阶灵脉浓烈上七八分,这两日里借着天时,萧景又炼化了几层真气,那九阳九阴存亡决确是过于霸道了,萧景每一回归入的灵气,都被一一转化成了灰白二气,没了多余的灵气,天枢混阳册内的心法,倒是炼不下去了。
这其间藏匿的奇妙太多了,一日两日自是不敷用,萧景只能大略地试了下,为此毁了院内的三株杏树,而剩下的那一棵,倒是抽枝抽芽了,枝头上结满了雪似的花朵,香气溢满了整座院落。
萧景本就不善言辞,见他这么说,倒不知如何辩驳为好了,就在此时,一阵朗笑自入口处传来:“对新来的美人,总得留几分离腕吧?你们这楼里过分随性,如此倒是不美了。”
这一干妖修不过是十几年来东拼西凑的,如果焚道身故,也就化作猢狲散去了。但奇就奇在,明显是焚道本身的地盘上,七墨从未见着他从哪座宫门里出来过,酒保,大圣彩旗,一应俱全,可偏成见不到他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