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流风回雪,萧景已经练了五年,玉牌曾说他一甲子内再难有冲破,归根结底,还是贫乏年纪太轻的原因,欲成流风回雪,必修不惊不嗔之心,这套剑法看似超脱无常,实则带着几分玉石俱焚的意义,遇敌时,必将顺风而上,逆局势而行之。
黑蛇吃痛,猛地一翻身,欲将那小小的修士吞入嘴中,不想只扑住一道残影,就连对方的衣角也没摸着,蛇的视角本就比人宽广些,却压根没见着对方踪迹,也不知那狐狸用了多么妖法,先前看他也不过筑基修为,难不成是紫翘专门请来的杀手不成?
房欢向后一侧,那埋在他胸前的剑尖,就重新退了出来,蛇血属阴,尽是墨似的玄色,一点点的流在了地上,却仍旧翻滚着,仿佛煮沸了的水,恨不得尽数蒸干,再回到天上去。先前那穿戴紫衣的翩翩公子已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长约六丈的乌蛇,每一块鳞片皆有碗盖大小,油光水滑,蛇尾仿若贴上了金箔普通,在阳光下噌噌发亮,格外的显眼。(注一)
作者有话要说:注一:这里的一丈约即是3.33米,实在当代的一丈跟现在算法不一样的0 0
修真之人,以气入体,久而久之也能有一身白净皮相,但眼鼻口目,乃父母天赋所赐,非获得了元婴时才气重塑外身,虽有很多女修专研出驻颜之法,但到底是比不过生来便成绩的好边幅。按道法正宗来讲,面貌姿色不过外在之物,待到大道得证之时,大可舍去,重铸金身。但是古往今来,能走到那一步的修士又有几人呢,以是这以貌取人的习性,即便是人修,妖修也不能免俗。
以是萧景明知对方发明了本身,还是踏离老松,举剑而出,几近在同时,那巨蛇也动了,扭着几人粗的身材,飞扑而至,就连先前那些落在地上的蛇血,也化作了黑沉沉的沼气,跟着那黑蛇劈面而来。那血盆大口吼怒而至,离萧景只要天涯之遥,就连那口里的腥臊气也跟着传了过来。
但房欢是无从晓得了,且不说鹤孺子尚在地牢,就是他在,也乐得看焚道宫的蛇精吃瘪。蛇这一物,到了春季,就格外轻易躁动,房欢见身边人笑了,还觉得是对方欢乐本身呢,想都没想,就傻乎乎地凑了上去,搂住了萧景的腰,看着那白嫩颈项,也不知从哪下口好。
房欢越揣摩这事儿,就越感觉可疑,他如何就脑筋一昏把人带到这处所呢,焚道宫本就大,他如果死在这儿了,就是过上一年半载,也一定会有人晓得。
但萧景倒是个死脑筋的,修炼不比旁人,就花了无数个时候参悟,明知无量境不便用剑,他却入了剑修一起,那剑道本就司殛毙无常,如许几年下来,任谁见了萧景,都感觉此人冷,冷得有些渗人,久而久之,也不在乎他长相如何了。
他们隔得太近了,就连房欢也感觉,本身这一击必能将缚住萧景,将他绞杀其间。但自从他对上了这位,就从未料对过,他刚凑了上去,那人就像使了□术似的,一步一残影,瞬息之间,生生从他嘴下逃开。房欢也恼了,这回隔得近,就连他也看出来,对方连术法也未用,只是随随便便地将他避开罢了,如此轻视,让他如何按捺得住。
房欢也没想这么多,萧景那没事儿人的模样已经够他气上一壶的了,他也不再多话,向前一展身,偌大的身材竟如流水般矫捷,穿过了院中摆放的假石山,大嘴一开,小匕似的蛇牙已经喷出了毒液,这一击可了不得,那至毒的东西仿佛泉水般涌出,连顽石也化作了一滩滩灰水,嗞嗞地冒着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