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雾气回旋,在空中突然开了道可供人穿行的通路,驻守在塔前百步青梯下的弟子见了,便知是有大能赴约前来,隔空道:“但是屠景峰青云道长?”
当时守塔的道人也不堪其烦,遂下了凡世,收足了千种功德之气,又不远万里去了昆仑,竟是寻到了吉兽白泽,求得了一截包含白泽精气的项间毛发。用时百年,这才将阵法设下。
那传言几经转手,早已变成了点石成金这般怪诞之说,一帮江湖匪类就此入了村,逢人便问那术法方剂,若无人答复即杀之,待到了次日凌晨,全村高低竟已无一名活口,而点金术的动静却还是没有如此过了一夜,屠了全村,也没有那点金术的动静。
守门弟子脚下一滑,不由打了个趔趄。
萧景心道:这些灵物都不让人费心,拥着无数宝贝的真人尊者也真不轻易啊。
青云子明显没筹算放过萧景,他这徒弟端的是很实在,道是上课,就毫不含混。“你既是单一的金灵根,也不能让平常心法迟误的修行,本日也还算早,就随我到天渊塔一趟吧。”
“你且看,”青云子指了指那环抱在树木间的金色雾气,模糊透着克意,“这就是庚金之气,金之一物,天生的器革之命,兵器刀剑皆为金属,故也含着殛毙之气。你先前所想,乃是丽水生金的事理,大浪淘金,虽是不易,但也是至柔乃刚的原因。”
他思前想后,两刻便是畴昔了,还是毫无停顿。
若人有单灵根,便是天赋的修道的料子,运转灵气的速率更加不说,单是对本真灵根的感悟就能比凡人深切,因此能使出能力不凡的同根神通。
萧景皱起眉,他周身还是是那潺潺流水,与火本就是相克之物。金这一物,又能在哪呢?
但是天道又是何其公允,如此不世之才,或几十年,或百年,一方大宗门才气寻得一人。
他一边想着,正欲一阵小跑跟上青云子,这才感觉浑身酸胀,仿佛爬过了一座山那般累。
故事到此,戛但是止。
却见一素衣道人携云而来,身后还跟着位玉雪敬爱的小童,一双上挑的杏眼四周打量,鬓饰红缨带,胸配长命锁,穿戴件紫色罩袍,腰间带着一绣有白鹤展翅香囊,像极了凡尘里的世家公子。
萧景便知是金属性的灵根起了反应,没有搁笔,一字一字的往下写,那素绢上似有精金流淌,每一字都都为那金色流体所铸就,比水更柔,又比水更韧,金者从革,说的便是此物善变,唯有熊熊烈火才气炼出它本来模样。但萧景也没发觉到涓滴的阳火之气,想来他是个没有火灵根的。
跟着地盘崩陷,巨木的根系也露在了外头,满冠的翠绿枯萎,成堆飘落,那派郁郁葱葱的气象,现在业已成了暮秋之态。
这些东西天然宝贝,凡是修道之人,哪能不需功法?纵是灵气温养恰当,没了防身之术,也还是废人一个。
此人的动机也最难揣摩,即便是宗门之人,也不保生出多余的设法。天渊塔自建成起,就没少受骚扰。
萧景畴昔,总喜好听那些谈资,但是此时再想,那些光怪陆离,匪夷所思之事,又何尝不能是真的?
那上百年的树林仿若被流水划开了一道伤口,潮流澎湃,带去的是树木赖以保存的根底,清清溪水,现在已成了贪吃猛兽,不知饱胀的吞噬着两岸的沙土。
这便是天渊塔的护法之阵了,玄宗有四大阵法,这千禄白泽阵便是其一,阵心乃是玄宗存放功法之处,收录了从万年前至今的书册,此中有宗门大能所创之术,亦有上古传播下来的无上心法,千万种玄奇功法,尽收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