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动机也最难揣摩,即便是宗门之人,也不保生出多余的设法。天渊塔自建成起,就没少受骚扰。
修行三难,这第一便是资质之限,哪怕你道心如何果断,身材没法接收充足的灵气,百年内达不到筑基,没有那多出的两甲子寿元,也只能化作一摊枯骨。
“你这幅打扮去见人,想来是不奉迎。”青云子俄然冒出了一句,他这话倒有些公允了,萧景此时也穿戴套淡色短衫,面庞也白净,头发随便散着,反倒另有几分敬爱。
这般设法方才闪现,那溪边的硬土就松动了起来,一块接连一块,坠入溪水中,那溪水成了浑浊的色彩,击打在绝顶的巨石上,却见那水花迸溅,印照于阳光之下,竟满是闪动不断的金粒。
萧父说他曾路过一个渔村,见整村人抽泣不止,便不由问了启事,本来那村中双桅的帆船出海,竟是网上一比船还大上数十倍的怪鱼,只暴露红色脊背,一甩尾,便将那巨船打成了粉末,沉入海底,近百人葬身海底,只要一五十岁老翁飘了返来。
萧景心道:这些灵物都不让人费心,拥着无数宝贝的真人尊者也真不轻易啊。
只是萧景常见到萧七这般作态,不过是想着街头巷角的阿谁小娘子,说是傻笑,也不为过。当测度的工具是高不成攀的徒弟,萧景也不敢妄下结论。
他颤抖着提起手腕,在纸上重新写下一字,他想起那练字时服膺的口诀,横如江提,勾画似吴钩。那补天笔上本满是水,落下的字不过是一个个皱起的水痕,但是这‘宿’字,却变了模样。只见几缕金丝自那透明的字上闪现,越来越宽,几次流转,这小小的篆字竟成了用金箔写成的普通。
“徒弟,这又是如何回事?”萧景还没大反应过来,他刚回过神,就见着青云子牵起嘴角,双目垂下,披着那白绸罩衫,仍旧是高深莫测的神仙之资。
萧景也曾问过,那金子又是从何而来?
说来也巧,他的确曾听过这么一个事儿,道的是一方孤村,地步荒凉,纵是用上了非常的力量耕作,也得不到甚么收成。但是有那么一年,村里人俄然有了钱,不是普通的铜币,乃是一颗颗的金粒,这动静不胫而走,传到了很多江洋悍贼耳朵里。
现在雾气回旋,在空中突然开了道可供人穿行的通路,驻守在塔前百步青梯下的弟子见了,便知是有大能赴约前来,隔空道:“但是屠景峰青云道长?”
一念之间,地崩石烂。
当时守塔的道人也不堪其烦,遂下了凡世,收足了千种功德之气,又不远万里去了昆仑,竟是寻到了吉兽白泽,求得了一截包含白泽精气的项间毛发。用时百年,这才将阵法设下。
他一边想着,正欲一阵小跑跟上青云子,这才感觉浑身酸胀,仿佛爬过了一座山那般累。
青云子明显没筹算放过萧景,他这徒弟端的是很实在,道是上课,就毫不含混。“你既是单一的金灵根,也不能让平常心法迟误的修行,本日也还算早,就随我到天渊塔一趟吧。”
但是这幻景里,并无烛火,我又怎能生金呢?
火自是不敷用的,那物太费精力。那村住民,他们没有神通之法,也有力取火,必定是找了顺手可得之物。这大千天下,天大地博,却没有几样东西是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若人有单灵根,便是天赋的修道的料子,运转灵气的速率更加不说,单是对本真灵根的感悟就能比凡人深切,因此能使出能力不凡的同根神通。
守门弟子点了点头,心想这传言公然是真的,也不知是多好的资质,能让青云峰主这般宠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