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剑法,公然出众。”柏楼赞道,朱厌刀侧落,恰好划断对方的一缕发丝。
江离的剑是更加的肆无顾忌,柏楼看得出,对方并非只用了一种剑法,时慢时快,起落大相径庭,放在他手上,倒是半分马脚也无,也不知此人是如何练出来的。
这是甚么体例?柏楼赞叹,随即又有些恼火,人逢敌手,自是一大丧事,可被人全然看破,就非他所愿了。
只是那人白衣一散,徒留下一具半虚半实的影子,一看便知是残影,但朱厌刀却同划过甚么似得,收回一阵裂锦般的脆响。柏楼抬眼,却见那株长在院角的老树,大半的树干离了根,颤颤巍巍的,目睹着就要拦腰折断。
他这番办事,倒是与正宗心法相抵的,修道中人,讲究的是一始而终,心无旁杂,方能金石为开,得证大道。可如许的事理,到了他身上,倒是完整没起感化,他这辈子学过的术法,或许比划一年龄的修士多出三两倍,可己身的修为,确是一点也式微下。
因地所限,两人都未动真气,纯粹是以刀法,剑术比较,柏楼的刀仍在持续,他是一身玄袍,长襟开袖,使起刀来,涓滴不见累坠,直来直往,反有几分大音希声的境地。
世人皆说是离天命好,乃掌门嫡妹所出,又由掌门真君亲手教诲,这方成绩阴神尊者,但离天本身清楚,他能到现在这一步,同本身记下的万千术法密不成分,若他未见过魔修心法,又怎可从万魔坑中无缺无损,纵着一干天魔分开那处所,万魔聚处,阴尸噬阳,换做第二人,早就神魂无存了。
柏楼这么想着,一手凭开落叶,庚金之气已是先前的两倍有多,不消真气,对方定挡不下这一击。他那敌手也是个迎难而上的,半步也未退,纳气抬剑,同先前别无二致。这五行变更之法,并无规律可循,先前一刻对方已无对策,按理说,他尽力以赴,本该稳操胜券才是,然这一回,倒是不然的。
与五行相斗,难就难在不知对方所向,这一会刚一会柔的,就是前一刻用对了术法,后一刻也得让它制去,除非早其一步,先行猜出对方的行动。在这上头,玉牌也没甚么经历,五行道胎,在六合伊始时就没有了,就是玄霄也未曾见过它,更不提与之交兵了。它本身从的是存亡之道,与人相争,一阴一阳就能难受死敌手了,想来有五种窜改的,定会更加缠人才是。
“居主这么说,但是要捧杀我不成?”离天挑眉,他侧身一避,恰好停在一株老树前面。
“我想引道友入局,只怕还差了些火候。”柏楼笑了笑,不再言语,朱厌刀布下天罗地网,自四周八方袭来,肉眼看去,竟是分不清其起行迹,唯见得一把银刀如新月,起落如织,如同在雾里普通。
江离挑眉,面上写着是七分的不信,他也不说话,只一抬左手,表示柏楼出招。
这一次,离天直接退了半丈,启事无它,倒是为了避讳那朱厌刀上的丙火之气,既是至纯,那物亦是炽热非常,就是昭昭接下这一刀,也一定不会受其所损。
也不知江离使的是甚么剑法,剑势抖变,一勾一划定夺非常,庚金之气锋利,那剑法倒是雄浑,收放若野原之火,毫无边界可言,明显是一把剑,恰好使出了千百把的气势。
柏楼手上这份,也是他那师尊,木怀道人赐下的,木怀习的是循环之道,为证大道,反几次复也不知活了多少世,这手中的宝贝,常常是万年前就攒下的物事。
离天当机立断,只想再试上一二,但柏楼又怎会如了他愿,这紧接着的十几下,没一次不是挑着弱处去的,恰好这刀法中的气韵,是愈发的变幻莫测起来,看着平平无奇,实则有千钧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