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谷不过一百人的小门派,断没有站出去的本事,只能咬牙切齿地扶起地上的同门,一面恨恨地盯着对方。
法外分/身,虽说是修士以己身神识,婴元所造,但同本尊比拟,到底有几分分歧的,柏楼本身也清楚,他这身材神识本就塑的仓促,能同阴神期的修士对上一刻已是极致了。
“诸位皆为妙手,但我家仆人此行所至,并非平常去处,需得有拍浮纵海之能。小女手中的便是三颗地住珠,这些东西入水后,必会四周游蹿,能把它们带返来,就算接下仆人的委任卷了。”
在场共有二十来人,而这珠子不过三颗,说要匀分下来,定是不敷的,可要说埋头争抢,很多人倒是不肯干的,毕竟有赤羿子这尊大佛立在一旁呢,在水里头出了甚么事,那还真是叫每天不该,叫地地不灵的,为了这么一个委任摊上性命,倒一点都不值当了。
若论品阶,那符不过中品,乃是查探灵脉仙府的小玩意儿,常日里一定能用得上,然他这一败,还当真是栽在这上头了。先前万叶飞舞,柏楼一心只看着敌手出招,这些忽视不计的东西更是理也未曾理睬,他那套衰荣刀法,当然能轮转五行,但也需得顷刻工夫,朱厌刀使得极快,自无人勘破此中的奥妙,然这些空中飞散的符箓,只需赶上一二,这内里秘闻还不全让江离给晓得了。
剩下的一半人,要么就交头接耳,要么不置一词的站在一旁,萧景也有些迟疑,毕竟不是甚么大事,没了这一道委任,就此分开嘲风居也何尝不成。但在他看来,那赤羿子也并非甚么善恶不分的歹人,先前那场争斗,显是从祁连谷的修士口出妄言而起的。他同赤羿子走在最背面,显是说了七八句话,待萧景发觉有异,再回过甚时,那妖修早就气的双眼冒红光了。
可嘲风居的事哪是这么轻易的,李阿忙得晕头转向,这方成了一桩,眼下这个拜托,也是等了数月的了,他年纪尚小,修为也不过筑基,很少有人情愿雇上他。可这等追珠子的事,倒是见者有份的,那侍女刚一说完,他就摩拳擦掌的,恨不得顿时跳到池中试上一轮了。
这一头的修士大多筹议好了,那祁连谷的也出了一名修士,传闻是他们的师兄,此人高冠长袍,也很有一番漂渺虚无的气度,向前迈了一步,对着那侍女问道:“我那师弟,同赤羿子起了争论,现在伤了七筋八脉,这等狂徒,你们仆人也能容下?”
五行之术如何?自是有填海砌山之能。但柏楼所使的,不过是一道衍生而出的刀法,既被人看出了究竟,捡着相克的术法对着,这胜负也就明摆在那了。
但若论起这一局中的战略,伎俩,却也值得考虑个三两分,以是这一局打下来,他也不恼,倒是在揣摩起了对方的来路,从那些魔修宗门一个个推演,倒是没能想出半点由头,不过也罢了,比及这每日令给出去,还能有不来的人?这般想着,柏楼便是从袖中取出两团东西,对直放在了离天手中。
这体修的,常有脾气暴烈之辈,可穷凶极恶成如许的,倒也少见得很。众所周知,嘲风居内不允有纷争,这赤羿子竟是毫无顾忌,事毕还扫了眼在场诸人:“另有谁不平,站出来让爷松下筋骨!”
柏楼算是看出来了,这劈面的魔修,就是无拘无束管了的,任他如何拆台,此人也就厚着脸皮堵上了,本还想讨点嘴上便宜,如此一看,倒也是条死路了。不过他从不爱计算,想通这一层,便毫不鄙吝道:“那蛟女选人次次如此,没有半个时候,是回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