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西锦欲哭无泪地迈着小碎步跟在平奴和蜻儿身后,时不时还瞅瞅身边那位打扮得一看就是个祸水胚子的陆亭,手里的碎花小帕子早已揉成尿布。
从承乾宫到慈宁宫,要绕过御花圃,还得路过关雎宫永春宫柔福宫丽正殿惊鸿殿昭纯殿等一系列“五百只鸭子”乘以n的处所,以往在宫里走这段路并不算很长,可此次岑西锦愣是给走出了那种余生看不到头的苦楚意境。
然后,岑西锦也来了……
“我想去瞧,可奶娘们都不准,婕妤既然也驰念我母后,那带我一起去好不好?”太子撅着嚼动果脯的嘴,内心感觉好委曲啊――才不是她们说的那样,他明显是想去看母后的!
当日,皇后抱恙,未能列席。
岑西锦:真尼玛固执……
但是三等宫女里已经没有人情愿随太子赴宴了!!包含王湘在内。
一向缩在背面没有存在感的岑西锦俄然有点儿想笑,看来这位太子殿下还不是“太滞”啊!
孙婕妤捂嘴偷笑,孙贵妃手里捋着帕子,在中间笑得非常慈爱。那笑,如何看如何渗人呢,岑西锦心下顿时警铃高文!
毕竟人家也算是有过从龙之功的大功臣,不然后宫那么多人,如何就数陈昭仪押对了皇子上了位呢?旁人的眼红牙酸再三置喙,实在并没有一点卵用。
群情过了,太后之位稳了,宫里人也就垂垂看出味儿来了。
切当地说,是那位太后娘娘的第五十七个寿辰。
宫中日月长。
她如何会不晓得,以太子殿下现在的身份再去慈宁宫赴宴,那就跟扒光了衣裳押出去游街示众没任何辨别,除了难堪还是难堪――可板滞的太“滞”殿下恰好只晓得傻乐不晓得难堪肿么破!
“呵呵,是啊,养病……皇后娘娘那般温良的人,太子殿下如何不去瞧瞧她呢?是怕你母后问功课,还是怕你母后看到你那位标致的蜜斯姐生你的气?”这话当然是在说陆亭。
顾氏抄家以后,全族皆锒铛入狱。
只除了三小我。
盼了很多年也盼不到。
陈氏暮年进宫时也是位当之无愧的美人,只可惜性子过分沉寂内敛,以是,还不如那些娇憨聪明活泼开朗的低位妃子得先帝的喜好。
阿谁“内”里天然没算陆亭――她是自告奋勇与岑西锦一同侍宴来的。
她不受宠,却因其家世背景,也没有太受萧瑟。
太子仰着粉嘟嘟的苹果脸,傻乎乎地看向她:“母后还在养病呢。”
这边太子殿下正笑嘻嘻与诸宫里的娘娘们亲热地问好……
每一年的太后寿辰虽也都在阖宫欢庆里度过,却千万及不上陛下的圣寿节那般极度的昌大与热烈。
但是这位陈太后缓慢的上位,让她们过分料想以外,也让她们过分猝不及防,乃至于统统人都群情着此事的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