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舜与她对视着,眼神以示默许。
“话已至此。”晋璇公主回身,当着姬舜面扫视一眼蒲伏在地的宫女倩蓉和幼薇她们,“天子,你是情愿信赖妾身的话,还是信赖这几个糊里胡涂的东西,全凭你本身衡量。”
“澄水帛,薄如蝉翼,淋水悬于窗前,可凉室温、解暑热。”凤栖梧胸中已是丘壑连缀,越说越顺理成章,“当时微臣大胆向晋璇公主发起,无妨去小公主那借来澄水帛一用,帮晋璇公主好好睡个午觉,等公主身子好些了再行偿还,晋璇公主便应允了。”
随之,凤栖梧便转向殿门,大声沉定地唤道――
凤栖梧正要答复,不料晋璇公主先开了口:“是妾身让他去的。”
“凉儿,你出去。”
凤栖梧笑道:“因为那日晋璇公主身材不适,像是中了暑热,茶饭不思也没法憩息,微臣想起,便提及在小公主及笄寿宴之上,皇上曾赐赉小公主一件希世的澄水帛。”
姬舜垂落眉眼,沉默中已有定命。
那帝后二人俯视她的目光已闪现出极不耐烦的讨厌,她却仍不知适可而止地说下去。
统统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就连凤栖梧也是始料未及。
“大事小事平常事,只要关乎幽梦,是不是就非得想得如此秽恶不堪才行?”晋璇公主的神采一把又重拧起来,悔恨道,“敏妃啊敏妃,你到底安的甚么心!”
凤栖梧偏头看她,笑而不语。
被厉声怒斥后,敏妃像被猫儿咬了舌头,面如菜色。
“父皇!”眼看着大好的局势就要被巧舌如簧的凤栖梧窜改而去,不甘的幽欣顿时伏地大喊,“就算他们在大暑之日未曾相见,也保不准他们会不会在其他掩人耳目的时候暗里见面啊!”
“何况花圃依兰下落不明是千真万确的事,当时甘泉宫里又有几人敢绕过宫闱礼法,去偷偷用那媚心惑情的东西……”她幽怨声声苦口婆心肠劝着,“父皇您细心想想就能辩白此中盘曲了!父皇……”
晋璇公主中气甚足,泰然自如道:“栖梧那日是奉了我的旨意,去玉镜楼看望幽梦。”
跟着天子的目光放诸晋璇公主,她顺势接过话头说下去:“是这么回事儿。妾身当时也是实在暑热难当,又不肯请太医来瞧瞧,天子你晓得姐姐最怕喝药。”
姬舜心头深思了一番,确有此事,他晓得小女儿生来怕热,便将那独一一件消暑的珍品赐给了她。
“公主当真想晓得那几朵依兰花去了那边?”面对这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女人,凤栖梧淡然的一句将她怔住,她茫然抬起眼眸,见他眼神透嘲笑里藏刀,“那微臣本日就给你个明白。”
敏妃烟波一转,深思几分,又笑了。“哦?这倒是别致了,公主如何会俄然让一个男人去看望小侄女儿?”她说时成心将耐人寻味的目光往凤栖梧身上一瞟,“并且是春陵君如许特别的身份,莫非就不怕落人丁舌?”
“当日微臣之以是会进入小公主的闺阁,恰是在与她一同品鉴那方澄水帛带来的沁凉神效。”凤栖梧轻缓负手,神情一片怡然得意。
敏妃笑看这主仆君臣的默契:“话虽如此,可毕竟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又如何包管,在小公主那当真只是看看澄水帛这么简朴?”
“栖梧提的这个别例我感觉可行,就同意了。可到底是奇怪宝贝,又是你赐给幽梦的生日贺礼,就怕幽梦舍不得借。”晋璇公主说着便浑厚笑来,“我看栖梧夙来口齿聪明,去了幽梦那也会说话,也就放心了,有他去,必定能说动幽梦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