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微错愕,唇边盛开一朵残暴。“当然。”她亦有些猎奇,“为甚么要问这么笨拙的题目?”
他苦笑着点头:“如何死的?是谁害死的?为甚么会死?这些我一概不知,我只晓得,她是死于权贵之手。”
“夫玉之所贵者,九德出焉。夫玉温润以泽,仁也。邻以理者,知也。坚而不蹙,义也。廉而不劌,行也。鲜而不垢,洁也。折而不挠,勇也。瑕适皆见,精也。茂华光芒,并通而不相陵,容也。叩之,其音清搏彻远,纯而不杀,辞也。是以人主贵之,藏觉得宝,剖觉得符瑞,九德出焉。”
离忧凝睇她温馨的容颜,不自发间心有动容:“那在公主眼中,离忧称得上是君子么?”
他的眼神像被一团雾包裹着,幽梦怅惘了。
“是啊。”幽梦回过神,淡笑道,“所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能具有这九种品德的人,那是当之无愧的君子了。”
“因为有些时候,我的举止、设法,自认都不算符合一个君子的标准。”他垂下头,声音渐沉,“我心有魔,莫如君子纯洁。”
他踟躇一阵。“想,可我感觉很难做到。”说着,他抬起沉重的双眸,“不但是因为那人有着我没法撼动的职位和权势,还因为我一向踌躇,下不了决计。”
午后的博闻书斋沐浴在一片安宁平和之气里,身材复苏后的离忧在这,又回到与幽梦同窗共读的夸姣光阴。
二人对坐于两张席案,恰是一同研读《管子》。
“他是如何死的?”
离忧洁净而敞亮的嗓音回荡于室,幽梦听着动听,转面望着窗外的风景——傍晚的阳光斜照出去,将她拢于一片金黄的光晕里,她就这般温馨地坐着,视线半阖,眸里带一丝微凉的哀伤,美得像梦境中人。
幽梦怔住,瞳孔因为惊奇而放大。
提到梅自寒,便如触及心上的白月光,令她眼神都不由变得和顺缠绵。
幽梦对离忧所说的经历并非没有感到,想到朝政由归丞相把持多年,宦海暗中已是可想而知,而官员的提拔就更是成了重灾之地,不知有多少像离忧如许的贤才被明珠暗投。
“仁、知、义、行、洁、勇、精、容、辞。”离忧放下书卷,敛眉而笑,“管子以玉的九种品德来喻人,当真是精美又贴切。”
幽梦眼睫轻颤:“那离忧的心魔到底是甚么呢?”
好久的沉默后,他说:“我从十二岁始入科举,每年都会进京赶考,固然会试都能名列前茅,可总会在殿试以后名落孙山,至今还是徒有个秀才之名。”
他看上去变得焦炙了:“我的一名亲人,她死得不明不白,我却没有体例查明本相,还她一个公道……”
“离忧,我一向想问你一个题目。”幽梦用目光定住他飘忽不定的心神,“你如此有才调,为甚么不去考取功名,而要放下本身儒生的清誉,来这里做我的面首?”
而他只是暗澹笑着:“垂垂地我明白了,我一介豪门,空有一身才学,却无门无道,交友不了朝中的权贵,又怎会有落第落第的机遇?”
幽梦神采当真地看着他:“如果你晓得仇敌是谁,你想为他报仇么?”
“你可曾传闻,我父皇采取了当朝太傅梅自寒的主张,自本年起新设了一场春试,名为「百儒春科」,将由各地保举、在向来科举中未能当选的优良考生聚集于东都,由太傅亲身命题和主考,再由父皇亲身遴选和决定,殿试就定于蒲月初十。”这是在一次回宫存候时,幽梦传闻到的,“梅太傅为官廉洁,高风亮节,你应当有听过他的名誉吧?”
离忧假装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