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常日多沉着敏慧,竟也会这般小孩子心性?”他用绢子为她擦好嘴,无法淡笑,“心疼谁都好,如果碰到个不承情还爱使小性的,再多心疼也是白疼。”
幽梦口气却如冰冻三尺:“我说了我不喝,我也不想睡。”
他不抬眼:“公主心存疑虑,我说得再真,你也不会信。”
离忧心境庞大深思了一会,点头道:“我明白了,公主是怨我本日趁您昼寝那会不辞而别。公主想晓得我出府去了甚么处所,做了甚么事?”
幽梦眉心颤抖:“你说的都是真的?”
“离忧本想奉侍公主喝完汤药,再给公主一个欣喜,却不料公主这么在乎,一向绷着脸,倒像是离忧做了错事……”他透露淡淡的委曲,说着就要将护身符收回。
离忧借着脚凳坐在床头,手捧药碗望着榻上的幽梦,轻柔道:“公主,喝点安神汤吧。”
离忧看她神采阴沉,权当是方才碰到“鬼影”,她还在惊吓里未缓过神,便舀一勺汤药递到她唇边,体贴相劝:“公主是不是累了?喝了安神汤,您睡下会舒畅些。”
离忧便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下,笑得非常和顺:“这才对嘛,毕竟是谷雨她们花好几个时候熬出来的汤,公主如果因为生离忧的气一口不喝,岂不是白白孤负了她们的情意?”
幽梦自是伸展笑容,好一股气壮江山的豪放:“我喝!”
幽梦清浅睨他一眼,像是自言自语:“我怕我一睡着,你又不知去处,去偷偷摸摸做一些不想让我晓得的事。”
幽梦冰脸道:“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么?”
离忧顷刻敛去统统笑意,低下头不说话了。
离忧心虽忐忑,却尽力保持笑容:“公主你这么聪明,离忧有甚么事能够瞒住公主的眼睛?”
离忧内心格登一下,强颜笑道:“如何会呢公主?”
离忧瞥她,哪有如许曲解人的,竟和丫头们吃腾飞醋来了。
听出她带着一股怨气,离忧嘴角僵了僵:“如何了公主?”
看他笑得那么牵强,幽梦直视他的眼神又加深一层:“离忧,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离忧掩不住心头一阵甜美,笑眯眯地把空碗放回案头,回眸时她正昂着下巴,他便下认识地愣住:“嗯?公主行迁寝息,颈上的金饰怎还不摘褪了去?”
“一块玉。”
“您要我找甚么东西?”
幽梦见他一边说着,一边去衣衿里拿出一只小巧小巧的锦囊,串着红绳,递给她时,她茫然不解:“这是何物?”
幽梦风雅地伸手去后颈解落项圈,托付离忧手中。离忧望着那串精彩绝伦的璎珞,轻抚那颗水滴状的无瑕白玉,耳边又反响起一小我的声音――
“好啊。”
幽梦捕获到,作势挥起她的小拳拳:“还顶撞?信不信我打你?”
夜深人静,莲漏空鸣。
“你说这璎珞啊?”那串穿珠玉花链的金项圈非常夺目,隔着睡服垂在锁骨处,衬得少女既娇媚又敬爱,幽梦双手提起它兴冲冲道,“这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妃给我的,她说这璎珞中间嵌的玉石有灵性,能辟邪护体,养人精气,眼下府里有邪祟,我便取它来戴上,图个安然嘛。”
幽梦歪着嘴巴干笑:“哦,你看你现在嘴皮聪明的,是不是我把你宠坏了,都敢跟本公主抬杠了?”
离忧瞧见那项圈中心公然缀着一颗玉石,不由心中一紧:“这么逼真?公主可否将美玉借离忧一阅?”
幽梦心口泛暖,语声顿时软下很多:“既然你对我有这份情意,为甚么不早拿出来给我?”
幽梦倚靠床背,面无神采:“我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