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唇间悄悄呢喃，半晌不得解。
幽梦感到到了不对，蓦地将双脚一缩：“喂！你在看甚么！”
正想接着细问他是在哪家乐坊从艺，却听座中映虹俄然发起：“是啊君上，苏兄弹得一手好琵琶，何不让他就此吹奏一曲，以助雅兴？”
“他姓苏，单名一个‘稚’字。”边说，幽梦顺势掰开栖梧右手，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地写出“稚”。
幽梦对劲举头：“对就对，我才不怕。”
幽梦浅浅一想，念叨：“「雨霁朝霞红」。”
“「香尘没印玉莲双」……”栖梧细细咀嚼，眯起笑眸，“公主此句情境颇妙，当作何解？”
栖梧不屑勾唇：“帮手？你尽管把他叫出来，让本君领教领教。”
苏稚也不料她俄然禁止，视线缓缓翻开，见她傲然端坐着，眸里透着一片心烦。
“我在看公主这双玉莲小脚。”他邪魅的目光紧盯着她的脚不放，那神采一看就知他脑中正浮想连翩，“莫说石崇那样的‘恋足癖’了，恐怕换作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公主这小脚小巧的模样，都会爱不释手吧？”
“不听琵琶，那我们来对对子如何样？”
苏稚垂落的视野一向盯着栖梧的左手，它正环在幽梦腰侧舍不得放开，就连同本身说话时，他那左手都还在明里暗里地“作怪”。
幽梦骄贵地睨他一眼：“哎？你等等，我对不上，可我另有帮手呢！”
他贼手挨了打，才乖乖收回，脸上是那么意犹未尽地醉意：“光是我内心这么想想就已经够销魂了，真如果有机遇褪了公主的鞋袜，看看那双白嫩纤巧的足儿，只怕会心甘甘心被你用脚踩踏而死……”
实在照栖梧这般见多识广的经历，他岂会不知这一典故？不过是假装不懂，用心勾引她说出罢了，眼下他正中下怀，便可顺其天然地调戏。
苏稚见他神采奇特，可公主的呼喊迫在耳畔，离忧只能纠结着起家，缓缓走向阶前。
幽梦便仰首冲人群唤道：“离忧！你来替我对！”
幽梦神采一滞，栖梧看出来点甚么，玩味地笑视苏稚：“这点子不错，那就有劳苏乐工弹两首你最特长的曲子，本君洗耳恭听？”
栖梧见她面色红润，如初熟的蜜桃，分外喜人，暗自垂眸望去杯中美酒，双眸迷醉望她道：“「酒量微熏琼杳颊」。”
他不顾场合的调笑，早已惹得台下的男人们心如野草，他们极力保持仪态，各自忍着能出售他们险恶心机的笑容。九九听不懂大人的污话，但也跟着傻笑，只要离忧和苏稚不笑。离忧感觉臊，只当没听到，而苏稚则是用大要的淡然和冷酷，压抑心中的一团肝火。
“乐工……？”栖梧眉心微凛，侧首望她。
栖梧抓住她两手，把她当个宝贝疙瘩护在怀里，垂怜不已地哄劝：“公主莫活力，栖梧只是开个打趣，我们接着对对？”
“不必了。”
幽梦冷声唤住，栖梧笑色顿时生硬，猜疑地转头看她。
苏稚平静自如地和他对视着，在他清澈的瞳人中，涓滴不见害怕和卑弱之势，这不由让栖梧心底生出一些别样的正视来。
“如何？”栖梧怡然得意，“公主对不上了？那快来罚酒！”
苏稚精美如玉的脸上，清冷不见愠色，他在半晌的寂静以后，如同应下了栖梧的要求，就欲回身下去筹办。
“眼下我乏闷无趣，不想听琵琶。”她冷酷地瞥苏稚极短促一眼，“你先回座吧。”
座中离忧凛然一惊，如梦初醒普通，心也忐忑地打起鼓来。
栖梧洞察她奥妙的情感，便没有再说甚么，由苏稚悄悄行一施礼，和九九一同下了台阶，还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