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韩太傅求见。”贵公公在门外禀告了一声。
潋滟捏着朱笔,一边给天子念折子上的事件,一边勾一些字,加上朱批。
贵公公低眉道:“方才肚子疼,主子已经让人将她先送回了沉香宫,不知是不是痢疾,刚传了医女畴昔了。”
小傻子不明以是地扭头看她:“爱妃,我们要分开这里么?你与朕一起?”
小傻子傻是傻了些,但偶然候误打误撞,也是能和缓很多氛围。潋滟抿着酒想,说不定今后傻人有傻福,小天子还能在乱世里当个明君。
正想说甚么来调度氛围,座上的天子却俄然拍动手道:“太傅这风韵,让朕想起前些时候闻声的一句话。”
天子转头过来,惊奇隧道:“休语如何了?”
觥筹交叉,赞声喧哗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世人皆转头,看着席间那侧身而坐的男人。他嘴角含笑,一袭雪青镶蓝官袍,惊才风逸。话说出来,似是醉语,又仿佛是话中有话,叫人怔忪不能解。
但是没一会儿,贵公公就过来讲:“贵妃娘娘,休语女人突发疾病,现在被送回沉香宫了。您要不要归去看看?”
韩朔渐渐地转头看她,低声笑道:“没甚么,只是瞧着月色不错,想邀娘娘同赏。何如娘娘现在避臣如狼虎,倒是叫臣好生悲伤。”
养了这么久,加上用了一些韩朔拿来的膏药,那些个疤痕深深浅浅的也没留下多少。柳柔则已经从宫中消逝,皇后这会儿大略是想跟她言好了。
皇后想生太子,韩朔定然是第一个要发难的。他还等驰名正言顺地篡夺皇位,那里能留下这么大个绊脚石?
“名不正言不顺,不义之师必定存活不久。”韩朔盯着小傻子道:“皇上请从速写圣旨,昭告天下勖、绝二人的狼子野心。届时各路勤王之人齐聚,方可保洛阳不陷。”
司马衷有些苍茫:“该如何写?”
“莫不是真要被休语这张嘴说中,娘娘要成吕后?”含笑看着沉香宫里堆着的折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潋滟笑道:“臣妾只是假定,皇上不消严峻。不过如若要走,臣妾定然与皇上一起。”
没走两步,就瞥见韩朔靠在宫墙上等她。
潋滟抬眼看畴昔,心道此人当真是过分放肆。皇后的庆宴,他也半分不给留颜面。
“去吧。”皇后道:“你到底是个心疼主子的。”
“臣拟了模样,皇上跟着誊写便是。”韩朔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翻开,上面是写好的《告天下书》。
酒香和着暖软的气味从韩朔身上传出来,潋滟听着,倒是嘲笑。
潋滟内心暗骂他虚假,嘴里却道:“那里,本宫不过是贪着殿里和缓,不想出来吹冷风罢了。”
“是。”
好大的火气。潋滟看着他,挑眉:“谁要打到洛阳城下了?”
天子点头:“太傅去吧,带着宫人,别迷了路。”
有爱妃帮着改折子,他就轻松多了。本来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首要的折子都在韩太傅那边呢。这些东西,也就是装个模样。
“太傅这又是来了甚么闲情高雅,要本宫出来?”潋滟走近他,瞧着这月光之下韩子狐安静的脸,笑着问。
贵妃楚氏掌后宫大权,令皇后放心养胎于显阳殿,辅政于帝,暗里助帝修改部分奏折。
“太傅喝醉了,早些归去歇息。”潋滟摆脱开他,一阵风吹得身上热气散尽:“如果想要孩子了,有的是人情愿给你生。如果记念姐姐了,就去坟头给她上一炷香。抱着本宫说这些,本宫也不会感同身受。”
他这是已经想好了对策,只是来求圣旨的。潋滟松了口气,韩朔如许有掌控,那还不至于太告急。转头看着天子,她也道:“皇上听太傅一言,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