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祁听了她如许的话,本来尽是痛苦的眼睛里便凝满了恨意,他死死的盯着玉蕖,好似要将她抽筋剥骨方才解恨。
“滚,本王不想见你。”李祁冷冰冰的话从唇间吐出,带着深深的讨厌。
“皇上,我们莫要去江南了,我们去宜州罢,绿萼自小便生在那边,我们男耕女织,莫要再争权夺势的活着了。”
玉蕖亦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只瞧着她哀思欲绝的模样,眼底却莫名的一酸,她垂首看着他,“好一句要这江山何用,如许的话让那些死去的兵士听听,让妾身年老的父亲听听。不幸我父亲年过半百还为你出世入死,不幸我女儿身却披上了这身战袍,不幸那些兵士为了一个只爱美人的男人白白的丢了性命。”
他的目光落在怀里的女子,在世人惊诧的目光里,拿起家边的利剑,剖开了那女子的肚子。
他正要生机,便瞧见他云义绑着一个寺人过来,那寺人身上衣衫已是陈旧不堪了,灰白的头发披垂着,恰是李胤身边的顺公公。他眸子通红的一边踉踉跄跄的走,一边不竭的叫骂着:“你们这些叛贼,乱臣贼子,祖宗留下来的宫殿,都被你们毁了,你们迟早会遭报应的。”
侍卫们从殿前的玉清池里舀水,不竭的往大火熊熊的殿宇上泼去,池中的锦鲤亦是有些被舀进了木桶里,浇在火海里,半晌便烧成灰烬,果然是应了那样一句话,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你说他会返来?”李祁的声音里微微的带着颤抖,忽的认识到自始至终,那顺公公为瞧那李胤的尸身一眼。那顺公公跟从李胤数十几年,但是忠心至极,若当真见了李胤死的如此惨痛,岂能如此的安静?他便不由得欣喜若狂,猛隧道:“这两具尸身是假的?”
第二章
两具尸身已经被烧的脸孔全非,可那男人的身上的衣衫残片模糊约约的能辨认出是龙袍,而他身上龙形玉瑝,倒是李胤从不离身之物,而那女子的尸身头上簪着的步摇,上面缀着五彩玉,不管如何她都是识得的,那是阮绿萼封为皇贵妃之时,御赐之物。
玉蕖杀人无数,此时竟几欲作呕,她震惊的看着面前几近癫狂的男人,竟感觉这般的陌生,好似从未识得他普通。过了好久方才闻声那男人极其诡异的笑道:“不是她,不是她,肚子里没有孩子。”
云义一把将他踹倒在地上,怒道:“还不快说,传国的玉玺在那里。”他的目光落在祁王怀里的尸身上,微微转过了脸,眼里竟是无尽的伤痛。
皇后站在金銮殿前,躲在石狮子像后,远远的瞧着叛军们从红色的火光中拖出两具已经烧焦的尸身,她远远的竟闻到了肌肤被灼烧收回的特别气味,让她几欲作呕。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本来果然如是,那漫天遍野的桃花好似不知人间的狼籍,开的竟这般的光辉。绿萼一身粗布的衣衫,身上半点钗环皆无,为袒护住她惊人的仙颜,脸上亦涂了一层厚厚的泥。为掩人耳目,他们皆是昼伏夜出,常常半夜行路。
他长发披垂,随衣袂翻飞烈烈的火光中,竟美如天人。可远远的瞧去,他竟在哭,而他怀里抱着一个已经被灼烧的脸孔恍惚的女子。
尸身上传来的烧焦之气让人作呕,可祁王亦是哀思欲绝的抱着,一双眼睛无神望着,嘴唇微微的翕动着,收回有气有力的声音,“本王曾承诺过要娶你的,你若不在了,要这江山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