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嫄儿章要说话,便瞧着殿外远远的出去一个小内侍,手里端着一盘橘柚,常言道“果汁美者,云梦只柚。”那白琉青睐力极尖,道:“瞧瞧,今儿我宫里的主子还说,这扬州上贡了些橘柚,只因为路途悠远,水路亦不通,便是极其贵重的,现在宫里只要皇上和皇后宫里才分了些,现在林姐姐这里倒有,今儿姐姐可不准吝啬,可得让我们尝尝新奇。”
绿萼坐在窗前,天气也愈发的暗沉了下来,本来被骄阳烤焦了的叶子,被细细的风吹动着,沙沙作响。瞧着殿外跪着的女子,不由得皱眉道:“她为何跪在院子里?”
那林嫄儿神采惨白,却唯唯若若的道:“本宫会送至偏殿的,还请公公放心。”
“昭仪娘娘,您莫非一夜未睡?”翠丽瞧她还是还是昨日见御驾的打扮,只直愣愣的坐在锦榻上。不由得道:“遵循以往的端方,妃子侍寝后原是要给皇后娘娘存候的,偏巧小皇子病了,皇后亦免了您的安。”
林嫄儿亦是晓得这些东西是要送给偏殿那女人的,现在当着世人的面,又怕丢了脸面。她有些悻悻的道:“这些果子要冰水湃过方才好……”
她眼泪扑簌簌的滚落,悄悄的攥着翠丽的手,唯唯诺诺的道:“本宫该如何办?昨日我闻声他们的话了,那女人是昔日祸国殃民的妖妃阮绿萼,皇大将她藏在这回鸾殿,瞒着天下人。”她清楚的记得昨日天子翻开面纱之时,那女子摄民气魂的美艳,足以让天下的女子自愧不如。
她走在于耺的身后,只瞧他身材矗立,胸膛刻薄,却未曾让她感觉有半分的心安。她走的甚慢,面前的男人亦是在甬道转折处等着她,见她到了,倒是满脸的不耐与讨厌,“还不快走,本将军有要事要忙,可禁不起你这般的墨迹。”
澹台云瑶脸上暴露委曲,声音里却带着醋意与仇恨,“将军能有甚么要事,还不是日日与青楼那些轻贱胚子厮混。”
“看来他竟是要关我一辈子了,你尽管去回话,现在如果想要我安循分分的留在这里,他便不准踏进这回鸾殿半步。”
说话的女子乃是当朝宰相之女白琉青,样貌素净,倒是极其娇媚动听的。他父亲原是祁王的人,当初李胤选妃之时被撂了牌子,现在新帝即位,父亲又是肱骨之臣,便被选进了宫里。
绿萼只因身子不适,没了胃口,只瞧着那些主子如此胆战心惊的模样,倒是有些过意不去。她本来不是在理取闹的人,只因本身单恼了李祁,与这些主子并无半分的干系,不由得道:“我要出宫转转可成?”
澹台云瑶晓得他的本性,心狠手辣,便是何事都做得出来的,再不敢言语半分,悄悄的用帕子擦拭着眼底的泪珠。
如此皇恩,便是绝世的美人她们便认了,可倒是如此家世浅显,样貌浅显的女子,这足以让他们愤激不平了。
“还请公公转告皇上,本宫毫不会让旁人晓得此事的。”
“我未曾出去,不过是你一向差人看着我罢了,莫不是要趁着夜深人静,才敢带我去御花圃不成?我说过的,如果无事,便不要来这里,保不齐我哪日失了心智杀了你,你这般处心积虑夺下的江山便要拱手送人了。”
“出去罢。”她的声音里带着胆小和怠倦。
“她说她叫舒宝墨,来找你们追魂索命了。”鬼怪的声音再次传来,却让澹台云瑶心底一寒,她不管如何都想不到当初那女人竟是怀里于耺的孩子,而这些事情面前这个女人又是如何晓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