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从金銮殿偷来的,只要这枚帅印,方能统领潼关的几万雄师。”玉蕖的脸上尽是果断,“爹,皇上为了一个女人不肯出兵江南,留下这天大的祸害,现在我便要替他将皇位坐得更稳。”
“但是这是杀头的极刑,女儿,你当真疯魔了不成?”
很久,她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了淦儿,绿萼才转过身去,哽咽的声音从锦被中传来,“将孩子抱走罢,我不想再见她了。”
而满殿的菊花香气,袒护不住女子临产的血腥之气。当初太后灌下猛药,现在便是得了这孩子,却只能听天由命,都是造化。
皇后瞧着年过半百的父亲,鬓角的发有添了几丝灰白,不由得内心有些发堵。
他疼惜的看她,看着她因为疼痛而垂垂有些扭曲的面庞,还是动听。而宫人们端出去的血水有些吓人,却见帝王双目赤红的守在这里,便愈发的严峻起来。
“娘娘,用力……”一遍一遍的说着,不让她昏睡,而产婆急的满头大汗,“夫人胎位不正,若再不消些力量,只怕胎儿不保。”
“送这个孩子去江南。”她冰冷的手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袖,明黄色的龙袍上的八爪盘龙栩栩如生,之前亦只要她的夫君能穿如许的衣衫,只要他身上有这浓烈的龙涎香气。“送他去江南找他的父亲。”
那宫女欲伸手来接,她的心好似被针扎普通的疼了起来。内殿灯火摇摆,一名内侍步入内殿,禀告说皇上来了,叫她恭迎圣驾。
天子紧紧的将绿萼抱在怀里,低声道:“你放心罢,朕便是寻遍天下名医,都会将她治好的。莫要难过,你信朕。”
多好,是个哑儿,便是如何分袂,都不会因为听到她的哭声而忏悔。
“如果你舍不得,便将他留在皇宫,朕会将他视作亲生,立他为长公主。”
吹弹可破的小脸,乌黑金饰的头发,躲在明黄色锦缎中,睁着一双眸子盯着这陌生的处所,好似看到任何东西都是极其别致的普通。
婴孩的脸上出现红润,内心尽是为人母的高兴。她好似并未瞧见李祁普通,只对着婴儿轻声的笑道:“你去找你的父亲,娘亲不能陪你了。”
天子却并未理睬,走至锦榻旁,紧紧的从淦儿手里接过绿萼的手,他的声音颤抖的那样短长,“萼儿,用力,你听到了吗?朕只要你,会保全你,你今后会再有孩子的――”
而殿内统统人的眼睛都落在那弯着嘴角笑着的孩子身上,面色愈发的沉,淦儿惊呼道:“快瞧瞧,如何这孩子如何不会哭?”
绿萼的手悄悄的抚过她的脸颊,很久方笑了起来,世人只感觉有些骇怪,却闻声绿萼弱弱的声音传来,“为娘说过,只愿你平生欢乐,不会抽泣。现在果然应了这个誓词,你此生都只能欢乐了。”
玉蕖仰开端,眼泪落下,将明黄色的凤袍洇湿成灰褐色,“爹,实在女儿非常驰念昔日在边关无拘无束的糊口,虽苦寒了些,内心倒是安闲的。”
绿萼谨慎翼翼的接过襁褓中方才满月的孩子,双手没法自抑的建议抖来,很久也不能动。
“疯魔了的是皇上,我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他万劫不复,即便是来日他要我的性命,我给他便是,毫不会连累爹的。”
“李胤……”她微小的声音从喉咙里收回,而这个名字确切李祁平生的梦魇,她从未如此直呼过这个男人的名讳,现在疼到深处,竟身不由都的唤了出来,“我们的孩子――孩子。”
“孩子,必然要保全我们的孩子。”绿萼眼神飘忽,却极力望向冲进殿内的人,倒是李祁。“我死了不要紧,我只要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