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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初珍的脸上尽是骇怪,她未推测姐姐会是如许的一番话。
那接生的婆婆赶快将稚嫩的孩子用棉被包了起来,递给浣月道:“是个标致的女娃子。”
“昨日皇上与我一同睡在昭阳殿,可姐姐那边晓得,他抱着我,嘴里念得倒是……”她泫然欲泣,仿佛再说下去便是剜心的疼。“……萼儿……”
云义看着母亲,神采从未如此惨白。
“谁在鼓噪?”浣月步出阁房,却将手里的孩子交予奴婢们。
蓦地间,一声微小的婴儿哭泣传来,惊得她浑身一震。
她将手放在嘴里悄悄的吮着,漫不经心的道:“出去回话罢。”
“顿时将这个孩子送出宫去,找个好人家,今后不管是生是死都是他的命数,我会回了圣上和皇贵妃,只说只生了一个女婴。凡是晓得生了龙凤胎的人,都打发了罢。”
那奴婢见了浣月亦是一怔,赶快道:“姑姑,内里请。”
寂静了半刻,浣月开口,声音微微的低涩,“是,还望娘娘成全奴婢。”
云老夫人的脸上竟没有一丝的怜悯,语气里竟尽是讨厌。
云府此时倒是一片的沉寂,全然没有一个婴儿欲要出世的喜气。浣月站在府邸悄悄的扣着门环,不过半晌一个奴婢慌镇静张的开了门。
她的手不由得一紧,不谨慎弄痛了怀里的孩子。此时方才销匿的发急又猛地呈现,那孩子一阵阵的哭声,更像是一座山重重的压在了她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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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他毕竟是你们云家的骨肉,你们如何舍得?如何舍得?”
“女人快瞧,这个竟是个男孩。”那接生婆的话如同翻滚的响雷,震的她说不出话来。
屋内只要几盏暗淡的油灯,黑沉沉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浣月为曾推测尚阳郡主竟早已被抛弃到陈旧的院子里来,浣月离得很远便闻声模糊传来痛苦的声音。树梢被风吹得呼呼作响,竟生出了几分苦楚。
“母亲!虎毒尚且不食子,这是云家的血脉,母亲如何能这般做?”云义劈手夺过孩子。
那孩子也不再哭,只是玛瑙似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浣月。浣月只觉到手心一凉,竟是一串滚落下来的泪珠。
他们凡是早出世半年,倒是那样的风景无穷,他们原本身材里流淌着最崇高的荣家的那一半的鲜血,现在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那姐姐呢?姐姐敬爱圣上?”
“我的孩子呢?我问你孩子在哪?”云义侧身从浣月的身边颠末,待瞥见两个躺在奴婢们怀里安然无恙的孩子,神采才微微的好转。
她身上尽是初为人妇的娇羞之态,昨日散下来的刘海儿被梳理的整整齐齐的。
浣月看着怀娇弱的婴孩,却猛地闻声那接生的老婆子失声的惊呼道:“竟是双生子。”
“女人,你要做甚么?”那接生婆吓得赶快要拉住浣月的手,却被浣月一把给拂开。
皇后摆摆手,表示她免礼,斜睨着她。只见她斜坐在楠木雕花椅子上,阳光透过窗棂洒了出去,照在她身上。
她猛地放开了手,只见那孩子渐渐的缓了过来,只是那柔弱的脖颈声竟是一条青痕。
“初珍给姐姐拜年了。”身姿袅袅,温初珍给屈膝点头,朝着皇后存候。
“倘如果女孩便留着,如果男嗣马上正法。”绿萼安静的问:“这事你想去办?”
这稚嫩娇弱的声音,仿佛小猫普通。她手里的宫灯顷刻间滚落在地,“是男孩还是女孩?”
天气微微的发亮,门前竟是云义和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