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把你打疼了吧?”
“不是啊。”俘虏愣了愣,挤着小眼睛笑了笑:“真会开打趣,我这个年高,是有志不在年高的年高。”
“你诚恳给老子呆着!”庞独转脸看着俘虏,语气又冷了下来:“敢乱动,老子丢你下去喂鱼!”
“你有这本领最好。”庞独冷冰冰的说:“我这个兄弟刚好经常用药,你就先不要走了,跟着我们几个月,他甚么时候安然无恙,甚么时候再放你走。”
“不是我吹。”楚年高一提及这个就眉飞色舞:“我不是大夫,瞧病这些的我不在行,但提及识材辨药,放眼全部大河滩,强过我的,怕真是没有。”
“船家,你这条船,我买下了。”庞独丢给船家三块银元:“这钱,够了吧?”
我内心没底,楚年高更惊骇,直接抱着头趴到船上,只要庞独,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望着摆布两边高低起伏的浮尸。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划子边的水面哗啦一翻,跟着水花的转动,我一下子看到水下浮上来一张已经被泡的发烂的脸。
长年行船走水的人,都晓得在甚么季候,河水是甚么流速,我好歹有些经历,庞独的神采一变,我俄然就感觉,划子四周的水波,有些非常。
“你懂这些?”庞独手脚敏捷,短短半晌,就扶正了断骨又包了起来。
“浮尸。”我稳住心神,本身安抚本身,在河里行船,遇见浮尸是常事,
望着我脸上的掌印,庞独能够也感觉本身脱手太重了,他喘了口气,语气也一下子温和下来,悄悄拍了拍我的头。
一转眼的工夫,从水下起码浮上来十五六具浮尸,这些浮尸聚而不散,围着划子浮了一圈,船在行驶,浮尸也跟着船一起漂泊。
“如果我瞧的不错,你身上有毒。”楚年高的眼睛固然小,但真睁圆了,目光倒是烁烁生光:“是甚么毒,我瞧不出,但这个毒透过皮肉脏腑,直接渗到骨子里去了,凝而不发,你想拿老药吊命,这是没错的,可不知药理,甚么药都乱花,只能适得其反。”
“对啊,我姓楚,楚年高。”
轰!!!
“我有急用,拿了你们家一些药,怕你家寻仇,你就先在船上呆着吧。”
“够是够了……”老船家拿着银元,还想说甚么,但是庞独不啰嗦,硬架着俘虏登上划子。我在货船上跑了几年,驾船还是在行的。
庞独是那种不怒而威的人,不但我怕他,俘虏也怕的不可,身子一颤抖,就不吭声了,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哥……”我的鼻子随即一酸,自小没了爹娘的人,又在江湖漂流这么久,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因为我说了得用老药吊命,就会有人不顾统统的跑去龙潭虎穴里替我抢药:“哥……你的腿……”
我和庞独带着这个俘虏,从镇子一向退到河边,傍门的人是没追上来,这让我稍稍放宽了心。
划子顺风行驶了有二十多里,我想着,药神庙的人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了,以是放慢了船速。庞独闭着眼睛靠在船帮上养神,楚年高归置药材。
就在我六神无主的一刻,本来还算安稳的划子俄然开端摆布狠恶的闲逛,我是掌船的人,一下子就发觉出,这一层浮尸之下,另有别的东西,想要弄翻我们的船!
“哭甚么哭!”庞独不耐烦看我掉眼泪,啪的甩过来一巴掌:“我还没死!”
“老六,我跟你说,男人汉大丈夫,宁肯把身上的血流尽了,也不能堕泪,没出息。”庞独悄悄扶着本身的伤腿,从随身的包裹里取了药和夹板:“我们如许的人,命丢了也是小事,何况一条腿。”
他那条腿伤的短长,皮开肉绽,一眼看畴昔,还能看到从皮肉中交叉出来的断掉的骨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