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副使带领的仪仗队与龙亭,出太和门,一起浩浩大荡,至常乐侯府迎娶长安王朝最为高贵的皇后。
很多的人主动地上前奉迎,三房五房里两位舅爷和舅母也特地来了常乐侯府,给她带去满车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作为她进宫以后高低办理的破钞,铺路的金砖。二舅爷位高权重,并未曾露面,却也是差人送了礼单过来,贺礼更加丰富。别的告老回籍的常家二太爷,另有月华并不识得的很多“嫡亲”也闻风而至,仿佛雨后春笋普通,从四周八方冒出来,各种阿谀,奉承,令她应接不暇。
她打着一心为月华着想的灯号,老泪纵横,连连叩首不止。一番用心良苦的劝言说得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魏嬷嬷在院子里跪到半夜,更深露重,祈求月华的谅解。
邵子卿沉默半晌,方才转过身来,敛了本来落寞,还是温润如玉,眉眼风骚,望着月华笑吟吟道:“那便恭喜月华女民气愿得偿,今后子卿能够就是月华女人的臣下了,朝堂相见,尊卑有别,须三拜九叩,大礼参拜,毕竟是不能如本日这般畅怀畅谈。”
她俄然又感觉,本身的这个决定挺值。
两人之间一如最后,滑过一道长长的轨迹,回到起点的位置,客气而疏离,仿佛刚才的悸动与失色只是一场打动,一时恍忽,不过几句戏言,话说完了,他的酒醒了,云开雾散,万千感念消弭得无影无踪。
遵循情势,过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便是迎娶之日。
凌曦过来寻她,满心满眼的欢乐,压抑不住的镇静与雀跃。她说:“月华,我终究看到了拂晓的曙光。我等着你将来为我指一门好婚事,跳出这个坑!”
月华紧闭起眸子,一时候心中也是五味杂陈,酸甜苦辣,翻涌蒸腾,眸子也变得酸涩起来。
或许是“一蓑烟雨任平生”的他生性风骚不羁,千帆过尽,伤怀来得快,也放得判定,或许是太会演戏,无需粉墨,已经炉火纯情。
月华头戴九龙凤冠,身着深青色饰红罗玉带号衣,三跪三拜正式册封大礼毕,乘坐十六人抬护凤辇,在钟鼓司一起喜乐齐鸣中,经过皇宫正门大清门,抬至乾清宫,再换乘孔雀顶轿,至祭天神坛,由宫人搀扶着,与陌孤寒一同徐行攀至神坛顶,在司礼监的唱引中,祭天,拜祖,金凤宣旨,将金册奉于交泰殿,传授金宝,伸谢皇恩,拜见太皇太后和太后,反几次复三跪九叩,然后接管百官朝拜,方才礼成。
他的背影看起来失魂落魄,少了两分飒爽风骨:“果然晚了吗?悔怨也来不及了?”
终究,躺在床上展转反侧的月华心软了,站在窗前长叹短叹的香沉也心软了。
太皇太后命司礼监,礼部四位官员,又请了一名德高望重的老王爷与老王妃作为传礼官,还遵循官方风俗,备了几色皇家聘礼,一对大雁,一只红顶白羊,金银茶桶,黄金万两,锦缎千匹,珠宝百箱,车载斗量,披红挂绿,掌礼司安排了极大的场面,一起风风景光至常乐侯府宣旨,不能不说极是昌大。在京中更是形成了极大的颤动,潮流普通涌过来,争相围观。
当月朔怒之下做出的决定,将来会不会悔怨?
邵子卿展眉一笑,刚才的肝火,落寞,全都烟消云散,屋子里也跟着他眸中的腐败重新敞亮起来,蓬荜生辉:“若能果然承蒙不弃,子卿天然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