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使这类手腕么?”元千月有些绝望:“倒是本宫高看了她。终归不是苍芸,如果苍芸,那里屑于使这些手腕?”
赵常侍在门外难堪地传话:“陛下说娘娘若执意不肯见他,彻夜便是拆了这扇门也无妨。”
“没有甚么不一样。”元千月缝好了一只袖子,将衣裳举起来看:“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陛下没有变,本宫也没有变。”
吹了一阵半夜风,又得知有人冒充长信宫宫人,苍郁睡意再浓也醒了。她与沈嬷嬷及李嬷嬷一起坐在中殿等赵常侍回话,并着会商到底谁这么大胆,敢冒长信宫的名。
“有劳常侍了。”沈嬷嬷道。
她内心倒是希冀有人闹出点动静,给苍氏找点费事,闹得越大越好。
钱嬷嬷撇撇嘴:“还能是谁,长信宫那位能放陛下出来?传闻本是要去长宁宫月室殿,可我们的皇后娘娘宣称病了,将陛下半路截走了。”
“快到子时了……”那宫人低着头,小声地说:“主子还是去内里等吧,夜里有寒气……”
“娘娘,您这话说得如何像个不相干的人似的?”钱嬷嬷不满道:“她若像先皇后那样短长,对您有甚么好处?”
自觉标、没有任何讯息的等候,连扣问一下要等多久都不成以。
“这如何能一样呢?”钱嬷嬷辩驳道,接下来的话却说不出口。那三年是从无宠到盛宠,现在倒是盛宠从得宠,这两个阶段男人对女人是不一样的;失了宠的宫妃仅仅依托满腔的情与爱已没法保存,更多依托的是算计,此时豪情反倒是停滞。
苍郁感觉他的话莫名其妙:“孤好好的,并没有任何不适,常侍此话怎讲?”
“陛下为甚么会来这里?”苍郁惊奇地问推醒她的沈嬷嬷:“夜里不是说翻了陈美人的牌子?”
赵常侍疑道:“方才娘娘不是差了宫人去长庆宫传讯,说身材不适,想见陛下?”
“起码不会感觉太无趣。”元千月眼中透暴露厌倦的情感:“无趣的人和事已经够多了。”
“陛下本身要来和被骗来可不一样。”
世上最能令人发疯的就是等候。
赵常侍说陛下执意要来长信宫,叫苍郁仍旧等御驾光临,苍郁便听了沈嬷嬷的话,闭紧了长信宫的大门,声泪俱下地恳请他去长宁宫月室殿。
只能等着,心急火燎地等着,任因等候而起的热忱化为无情的灼烧。
“就快好了。”元千月垂着眸子,目光只在手中衣物上:“再过不久,气候该转凉了,陛下也该添衣物了。”
一群人这才弄明白天子如何俄然要来。苍郁斜眼看了看沈嬷嬷和李嬷嬷,沈嬷嬷和李嬷嬷俱是面面相觑。天子要来当然是功德,可被人暗中算计就是大事了。
她俄然回身,大步向殿内走去,珠帘缠住了她的步摇,她狠了心一把拽下来。那绳索并不安稳,珠子叮叮咚咚地散了一地,一旁的宫人却不敢上前去清算。
“陛下彻夜不来便罢,彻夜如果执意要来,娘娘须得闭门不出,哀告陛下前去月室殿。”沈嬷嬷道。
来传话的是赵常侍,他一见到苍郁就吃惊地说道:“娘娘身材不适,怎地出来了?”
“娘娘此言差矣,现在言官势盛,一点鸡皮蒜毛的小事也能闹得人尽皆知,苍氏虽不惧这些人,但是如非需求,何必再添费事?”沈嬷嬷责备地看了她一眼:“娘娘身负苍氏之名,享着苍氏为娘娘挣来的繁华繁华,也该晓得酬谢恩典,为苍氏排忧解难才是。”
能缠着陛下听那种琴声,天然是为了侍寝,约莫已经到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