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晏蓉解缆。

诸事皆妥,明日便可解缆,待陆礼出去今后,他信手取出怀里那枚羊脂玉佩,细细把玩着。

“哦?”

陆礼接着又说:“我西境隔了太行山,本与太原晏氏相邻,晏珣此人素有君子之风,晏氏也与主公是世交,由他隔绝西河晏庆,本为上上之选。”

她的孙子优良如此,为何必然得再太原晏氏身上死磕呢?

她忽有些伤感:“晏氏女乃先前你父亲为你所定,你父亲虽未事事如我意,但目光还是有些的,晏氏女想必能为贤妇。”

他获得的都是和霍望大同小异的答案。

霍家现在这座宅邸,乃百年传承,列候规制,飞檐重脊,朱雀脊饰,瑞兽墀头,寂静厚重,天井深深,布局规整。仆人侍女来往无声,次序井然。

怀帝虽厥后禅位成安阳王,但内里真想如何,该晓得的一个也不胡涂。

但是这是一场窜改全部北地局势的大战,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相互都需求一个很好的契机,得胜是目标,但过程也不能过分损兵折将。

陆礼当即道:“并州幅员广宽,乃北地第一大州,又与我冀州相邻。今并州九郡,晏庆已占其七,此人野心勃勃,若余下的太原上党二郡再被其所得,将与我方有大倒霉。”

一向不好插嘴的霍温了怔了怔,他武力虽失,但目光和判定力仍在,当即道:“此策,莫不是陆先生为了今后取并州所献?”

陆礼含笑捋须:“那是天然。”

霍珩话音一落,荀太夫人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晏氏?!”

霍珩也暴露笑意,问:“那依先生所见,有何妙策?”

到底是不放心女儿单独出行了,哪怕晏蓉经历过洛阳风云变幻,在父母潜认识中, 她还是个年不过十九的娇娇女儿。

霍珩持续道:“本日有密报传来,西河晏庆大肆调遣部曲,压向东境。早则十天半月,最迟年后,他必出兵取太原。”

哎哎,这话也就陆先生敢说,谁不晓得主公主张大,他守孝三年结束后,执意不婚配,定要一统冀州再说,连太夫人都做不得他的主。

晏辞说:“阿姐放心, 我会和阿石伯多说几遍的。”

荀太夫人是个非常有行动力的人,既然此事定下,次日她便开了库房办理,采选求亲之礼,筹办让孙儿至太原求亲。

荀太夫人生了三个儿子,两个英年早逝,仅余下一个霍温。特别经历过假亡一事,母子再见仿佛隔世,捧首痛哭。后太夫人留儿子在溧阳居养伤,前些日子才搬归去。

霍珩至心欲聘晏蓉为妻,这点无庸置疑,只是他却不是个线条粗大的莽撞之人,后宅干系他也晓得一二,不会未进门就陷她于太婆母不喜的难堪地步。

不过他让晏蓉徐行,待他抓紧时候办理好诸事, 便在背面赶上。

他缓缓道:“此事需先禀明太夫人。”

这个话题,触及归天长辈(兄嫂),谁也不好答话,荀太夫人想起早逝的大儿子,黯然半晌,才打起精力道:“伯瑾,那你呢?你可对晏氏女成心?”

“伯瑾。”

沉吟半晌,他道:“也好,那有劳先生与我同去。”就让陆礼充当大媒吧。

她拉孙子坐下身边,笑得一脸皱纹伸展,又问:“伯瑾,你欲聘哪家贵女?快快奉告祖母!”

晏庆一统并州,必定会觊觎冀州,那么早已将冀州收于麾下的霍珩,莫非就没有对准过并州?

“这口儿该如何撕?”

阿石伯是府里的大管事, 服侍了晏珣几十年,是他乳母的大儿子,忠心耿耿, 最以主子身材安康为重, 偶然候, 晏珣都拗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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