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胞姐同母而出,春秋相差不大,姐弟一同长大,豪情至深。现在要捐躯他阿姐,远赴洛阳,嫁予阿谁未央宫怀帝,那即是割他的肉。
太原之危暂解,晏珣不管如何也不能毁之,但要他割舍爱女,也是千万不能:“我,我……”
事出变态必有妖,只是以太原当今景况,不管如何能不撕破脸就不撕破,晏珣暗自进步警戒:“喜从何来?”
怀帝悄悄寻觅外援,第一次出其不料结果才是最好的,若失利,他一定有第二次机遇。挑选晏庆,他必定察看已久。
这婚约就算成了。
但他不惧,瞪大眼睛瞪眼对方,咬牙切齿,恨不得寝其皮吃其肉。
晏辞旋风普通卷出去:“她不当这甚劳子皇后!叔父若要去,自去便可,不必知会我等!!”
半晌之前,他就发觉这小子猫在外书房外偷听了。要不是偶然运,这小子大抵安生不了多久,竟然还敢胡言乱语?!
这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现在是一脸寂然,他毫不踌躇道:“小女蒲柳之姿,当不得中宫之责;许嫁之事,亦不劳汝操心!”
到了现在,晏庆胸有成竹,气定神闲。
最起码,这好处要比直接兼并太原郡大很多了。
晏珣来不及迷惑痛心,就得一边披麻带孝,一边与家将谋臣筹议兵马摆设,以驱逐迫在眉睫的危急。
晏珣心念急转,晏庆先前肖想太原之事约莫不会有假,但观其本日态度,怕是临时撤销这个动机。
突闻怀帝的使者暗访,在得悉对方来意那一刻,晏庆就毫不踌躇地承诺了。
太原军绷得紧紧的,若所料不假,西河应当很快寻个借口乘机攻打己方的。却未曾想,他的族弟,西河太守晏庆,竟俄然快马加鞭直入晋阳,说是与晏珣要事相商。
本来晏氏有两支,互为一体,依仗着西河晏氏,太原郡何尝没有喘气之机。
可惜现在晏祖父一朝战死,晏辞却未及长成。治下百姓惶惑,晏珣悲哀之余,心弦绷紧,在外虎视眈眈的劲敌很多。
太原太守晏珣,是个儒雅的中年美女人,他生而体弱,不能习武秉承其父志,但也是个聪敏之人。
真让人费解。
盘算主张,晏庆与怀帝来使停止构和。
“貌比昭君,容胜夷光”,并州晏氏女才貌双绝,虽深居简出,但有幸得见者无不惊为天人。人间二绝色,一南一北,人称“南北双姝”,晏家两支第三辈的独一嫡女,恰是那大名鼎鼎的“北姝”。
他懒得答复,干脆看向反弹后重新阖上的书房大门,提大声音:“不若,我等听听贤侄女有何话说?”
因当时孩子们都还小,故未曾广而告之,未曾走六礼,但两人却当场互换了信物。
他夺目无能,打理太原郡政务井井有条。
不过二者有何牵涉,都不能以他爱女为代价?!
他笑语晏晏,仿佛日前的调遣部曲之事未曾做过,两边密切一如畴前:“子渊,本日我来报喜。”
晏庆天然一口承诺了。
她非常安静地说:“父亲,我愿远嫁洛阳。”
“你,你……”
他暗怒,但想到进洛阳已万事俱备,愣是忍了忍,语重心长劝道:“子渊,恐怕此事由不得你不准。”
冀州霍家嫡宗子,霍珩。
莫非晏珣还敢抗旨不遵?又或者直接宣布,太原与西河划清边界?今后一分为二?!
但是他再没想到,晏珣竟然还真如此不识汲引,好说歹说,愣是咬紧牙关不松口。
西河东境,恰是与太原交界。
“阿姐?”
晏庆好端端的,怎俄然与洛阳扯上干系?晏珣是个夺目之人,现在虽怒极,但亦可模糊有所猜想,莫非,对方与怀帝达成甚么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