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嘉面上一片淡然,脸儿却模糊带上了几分酡红。想到方才陆锋所说“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她便有些羞了。她求安然符之意,本是想要送与温含芷,另一枚则是想要趁红鸾出宫到顾家来之时转送给沈澈。温含芷和她情非平常,天然是放在她心尖尖上的,这话却也没甚么,但沈澈、沈澈他……
陆锋神采微变,当即道:“荷包甚么模样的,内里有甚么?”
求己?顾柔嘉微微一怔,望向那一斛佛珠,谨慎翼翼的取了一颗在手中,见上面皆是有小小的圆孔,顿时恍然大悟。见她似是明白,监寺大师笑道:“相国寺乃大燕国寺,前来求佛或是求安然的香客络绎不断,贫僧与主持师兄皆是普通意义,心诚则灵。”
因为老友生了病,顾柔嘉也没甚么心机了, 本想去看望温含芷, 便见后者的侍女流云过来, 忙引了她出去坐下,又笑着说:“我恰好想去看看阿芷,你就过来了。”
宿世她对于这些是坚信不疑的,但重生以后,反倒是没有昔日那样坚信了。何况至心向佛之人无欲无求,明白我佛慈悲之理,但是顾柔嘉本日踏足相国寺,本来就怀了几分祈盼索求之心,因此实在当不起“心向我佛”四字来。
念及此,她脸儿微微胀红,勉强笑了笑:“大师言重了,我还年青,尚且不能体味到佛法高深,与其说是一心向佛、心中有佛,倒不如说是有求于佛。”
她一时心乱如麻,脸儿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变红。明月虽不识得陆锋,但见女人和他仿佛是旧识,也就不再设防,现在又见了女人脸儿火红,顿时浮出一个动机来――莫非女民气悦这位陆公子?
“哎呀,此人真是该!如许喜庆的日子,竟然做下如许的事来,也不怕遭了天谴!如果没有这公子抓住这厮,还不晓得要遭殃多少人!”
监寺大师含笑道:“贫僧观小施主面相,便知小施主是慈悲之人,即便陆施主不开这个口,贫僧也是会与小施主行个便利的。”他一面说一面向前去,陆锋则引了顾柔嘉跟上,又笑道:“顾女人请。”
在佛像跟前叩拜后,自有一个年老的和尚向她施了一礼:“施主小小年事,便心向我佛,实属可贵。”他语速非常陡峭,听来便有种慈悲,想必是佛法高深的和尚,顾柔嘉忙向其行了一礼以示尊敬,但对于他的说法,反倒是有些不美意义起来。
“我想为朋友求两枚安然符。”顾柔嘉照实说道,不想陆锋笑眯了眼:“能得顾女人如此上心,想是顾女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了。”他说到这里,又笑看着监寺大师:“顾女人是个与报酬善之人,烦请大师互助。”
“女人让我给郡主说句话。”流云笑道,“我家女人这几日害了病,身上不好,现下却又是年里,客岁承诺了二女人一起去庙会,现在也怕是去不得了。还请二女人去庙会里好好玩儿,不要顾及她。”
听他提到“祖母”,顾柔嘉不免想到那日听到的声音,即使未曾见到陆老太太,但那声音平和慈悲,想来陆老太太是个很好的人。当即说:“如此看来,老太太身子应当好了很多。”
“多谢陆公子挂怀。”一贯是赏识去处有礼的男人,顾柔嘉笑着对陆锋伸谢,想了想,又笑道,“本来陆公子爱好佛法。”
监寺大师笑得驯良万分:“心诚则灵。”
宿世温含芷如现在普通养在顾家,厥后被温家接归去以后,没过好久便嫁给了一个纨绔,最后生生被磋磨至死,让顾柔嘉至今想来都活力。现在温含芷从温家返来就害了病,她才不信和温家没半点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