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沈澈轻声“唔”了声算是回应,顾柔嘉愈发欢乐,软软的说:“但是你坏起来的时候,我好想打你。”说到这里,她又放轻了声音,“不过,我舍不得,我喜好你只对我一人坏……”
他说得非常轻巧,不想身后忽的传来一个衰老的声音:“了尘,削发人不成妄言。”
顾柔嘉和温含芷二人倒是局促起来,方丈数着佛珠,笑得慈悲:“两位小施主不必为此抱愧,了尘遁入佛门不久,定力不敷,也是平常的事。”说到这里,又笑,“反倒是两位小施主年青,能够诚恳来寺中,已然是不易。”他说到这里,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沉默半晌,笑道:“两位小施主莫不是顾家女施主的家眷?”
“倒是不是不时都这般热烈,年里的施主们天然是少了很多,但也不乏一些心诚的施主在寺中住下。”小沙弥笑道,“十五才出了年,便有很多施主上了山,要与主持切磋佛法,自当时起,才垂垂热烈起来。”小沙弥一面笑,一面叹,“只是以小僧的观点,有些施主上山来,与其说是信佛,不如说是利欲熏心前来求佛,个个场面极大,众生划一之理,在佛祖面前更加如此。倒是丰年老的女施主,看来也是大户人家的老太太,只是心诚万分,连小僧都非常佩服。”
第二日是顾夫人前去寒山寺礼佛的日子,顾柔嘉和温含芷早早被奉告要前去,也双双起得很早,陪着顾家二老用膳后,也就解缆往寒山寺去了。
这画上画得……是她?顾柔嘉怔了半晌,蹲下身子拾起这画,打量着,一颗心如落到了蜜罐子里才笑道:“画得真好,我在你心中,是如许的?”
她还记得,方才吃过蒸糕, 沈澈便抱了她靠墙而坐, 本是说着话, 只是她本就发困,鼻尖全然是他好闻的味道, 脑筋更是愈发的昏沉了, 连本身都不晓得甚么时候睡了畴昔。想到方才枕着沈澈的肩睡得那样沉, 顾柔嘉脸儿顿时滚烫,抬眼细细的望着沈澈的容颜, 心中甜腻腻的。
“恰是家母。”顾柔嘉忙说,方丈轻声“哦”了一声:“贫僧有缘,曾见过顾家女施主的长女,现在宫中的贵妃娘娘,虽是未曾见太小施主,倒也合了几分眼缘。”他说到这里,又念了一句佛号,“小施主很有贵妃娘娘的风致,普通的命格奇贵。”
顾柔嘉不免胀红了脸,哼哼唧唧的点头:“是呢,一只好大的虫子,又坏又凶。”
她似是还没有睡醒,小奶音又软又糯,听得沈澈心头痒酥酥的,骨节清楚的大手重抚她的发,带了几分疼惜,话虽如此,但他极快低头,浅啄她的额头,见她不为所动,他扬了扬眉,精密的吻落在她脸上。他那样轻柔,让顾柔嘉微微扬起嘴角,尚未笑出来,唇瓣已经被他吻住。他双唇冰冷,行动却轻柔得很,舌尖缓缓游走。在她的唇齿间,顾柔嘉脸儿胀红,伸手端住沈澈的脸,他的脸凉凉的,顾柔嘉却愈发感觉迷醉,阖上眼,由得他去了。
“小施主言重了,佛前众生划一,贫僧与了尘并无凹凸之分,贫僧所言,不过是要了尘切莫健忘,何为佛、何为佛法。”方丈笑得格外驯良,小沙弥愈发惭愧,胀红了脸,忙不迭要去诵经,先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