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沉沉, 暮色苍茫,又有南归的大雁从落日前飞过,好似冲要入太阳当中普通。余晖洒在太液池水面,像是染上了一层赤色。顾贵妃背下落日立在太液池畔,悄悄地看着沈澈, 安闲不迫, 暖和当中透出了几分威压来。
提到陆剑锋,贰心中蓦地不是滋味起来。即使妒忌得发疯,但他不得不承认,陆剑锋是当得起现在的名誉的,完美得不实在,顾家人喜好,也是常事。
“柔嘉返来。”她回身欲走,却被安宁长主唤住,忙回身笑道:“长主另有叮咛?”
“信或不信,贵妃自行考虑就是,与我无关。”沈澈并不想过量的解释甚么,面前又闪现出顾柔嘉的笑容来,他唇边漫出和顺的笑意,他走得很慢,掌中的佛珠手串在手中快速摩挲着,只给顾贵妃留了狭长清癯的背影。看着他渐行渐远,身形在落日下显得寥落,顾贵妃鹄立落日下,守在一旁的红鸾望着她,低声说:“娘娘,可要我将此事回了老爷和太太?”
安宁长主笑着理她的鬓发:“没有叮咛,不过是想着,你怕也有些日子未曾见你姐姐,与我一道进宫去吧。”
那是她最钟爱的mm,她所接受的东西,不能再让mm经历一次,她不能拿mm去赌。
沈澈肃敛了眉,并不说话,看着顾贵妃,半晌以后,点头:“你说呢?”
正想着,内里忽又有人通禀,说是宫里又命人送了补品来,供老太太保养身子。陆剑锋忙亲身出去驱逐以示尊敬,飒敏笑道:“老主子上了年事,倒是贪玩了些。这陛下恨不能一日三问候的来存候了,老主子偏说本身身子不爽,既不进宫,也不待客。将我们这位贤人急得是抓耳挠腮,这补品但是送得愈发殷勤了,累得我们将军一日要谢恩三四回。老主子也忒沉得住气,不知何时才进宫去见见您这位侄孙儿?”
“不必了。”顾贵妃轻叹着点头,“他二人甚么景象,我一定不知,本日本就是为了诈沈澈一诈。”说到这里,她看着沈澈的身影,“我本是不敢笃定,本日一见,方知他是至心待嘉嘉的。”
“他那些混账事儿,老婆子这些日子听得还少么?”安宁长主犹似答非所问,笑了笑,“他如此妄图吃苦,可真真是废弛了老婆子搀扶他父皇即位的交谊。”说罢,又笑道,“不过你这话倒是有些事理,到底是九五之尊,总被老婆子这般晾着,未免太失了严肃。”她一面说,一面站起家,半数返来的陆剑锋笑道:“既是如此,择日不如撞日,老婆子也想好好进宫去看看,我们这位贤人是如何治国的,可有他祖父的半点本事。”
他的声音并不带甚么波澜,如同茶前饭后的消遣之语,只是由他说出来,无端让人坚信非常。顾贵妃眯了眯眼,沈澈倒是抬手向她施了一礼,旋即要走,顾贵妃忙道:“九殿下这话,本宫能信几分?”
见自家主子似是有些被说动了,红鸾大急,忙行至她身边,抬高了声儿:“且不说老爷太太更加属意陆将军,光是家里另有个轶哥儿呢,二女人固然是改了心机,但老爷那头可也喜好着轶哥儿。”说到这里,红鸾抬高了声音,“何况、何况先帝宸妃那事儿……不是婢子多嘴,这九殿下是宸妃所生,万一真是个怪物可怎生是好?即便他不是,天子陛下对二女人诸多垂涎,以他现下的风景,如何护得住二女人?”
她话中全然的不信赖,沈澈无动于衷, 话中还是冷酷:“贵妃就这般笃定, 我会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