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如雨下,本就是清丽绝伦的容颜看来更如雨后娇花普通,让人顿时生出了无尽的顾恤之心来。天子一时寂静,顾贵妃一向在他身边服侍,如许多年从未有过半点不恭敬,也一向是温婉动听的性子。即使将此事推到了殿中省头上,但宫中谁不晓得,苛待沈澈之事都是帝后默许了的,这才敢明目张胆的停止。
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天子当即令吉利去搜沈澈的寝殿,复冷冷的看向了顾贵妃:“你夙来心细,朕与皇后都忽视了,你反倒是能重视到,更是这般热切的照拂老九,当真没有一点私心?”
面对淑妃的歪曲,顾贵妃跪在地上并不言语, 沈澈则望了淑妃一眼,目光几近能将人冻上, 淑妃身子晃了一晃, 仗着帝后都在, 以张狂来粉饰心虚:“你、你瞧我做甚么!你和这淫/妇做出这事来,你对得起陛下待你的一片情意?”
“臣妾绝非诬告!”淑妃忙辩论论,又看向了贵妃,“贵妃乃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夙来极得陛下欢心,吃穿用度一概与皇后娘娘比肩,本来承情已过好久,也不该再提,但臣妾去岁便知,贵妃在夏季之时,曾令殿中省做了男人的服饰,再一深问,便说是贵妃特地命令送与九殿下。”她说到这里,愈发感觉本身所言非虚,耀武扬威的意义便有些露了出来,“何况前几日里,臣妾的侍女看到贵妃身边的红鸾前去找了九殿下,更是送了一封信,臣妾也曾看到贵妃和九殿下在太液池畔互诉衷肠。他二人如此行事,置天家严肃于不顾,对不起陛下,更是对不起祖宗家法。”
“见过一回,这孩子非常可心,我喜好得很,恨不能将她讨归去,做个孙女儿才好。”安宁长主如有若无的看着天子,“这顾家的女儿都是貌美,我倒巴不得将她每天带在身边,免得给那起子视色如命的混账觊觎。”她一面说,一面转头对顾柔嘉一笑,“嘉姐儿放心,如果真有无耻之徒敢胶葛于你,你来奉告我,我和你陆哥哥都会为你做主,非要打断那厮的腿不成。”
而顾贵妃的话,也一定在理――被言官晓得了也不必惊骇,但如果让百姓晓得当明天子是个毫无和睦兄弟之心的人,一旦让百姓失了对天子的信赖,民变可就是一触即发的事了。
“淑妃娘娘是陛下的妃嫔,更是四妃之一,如此高位,去处间更是皆要以天家脸面为重。”飒敏一反平日亲和的常态,板着脸的模样很有几分呆板,现在淑妃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即便贵妃娘娘罪大恶极,但一日未曾科罪,贵妃娘娘就还是四妃之首,尊卑凹凸之理,还请淑妃娘娘知晓得清楚。至于九殿下,哪怕九殿下再有不对,也自有陛下和皇后娘娘管束,与淑妃娘娘并无半点干系,娘娘切莫忘了底子,当着外臣闹出这等笑话来。”
“贵妃看重于我?”沈澈尾音一扬,“呵”一声笑出来,他冷僻的声音让淑妃头皮顿时有些发麻,强作平静的看着他,“贵妃会待我好,不就是因为有淑妃如许的人么?”
被沈澈反将一军,天子怒不成遏,却也不敢发作,气得胸口不住起伏,也不能说甚么为本身辩白。沈澈心中恨不能飞到顾柔嘉身边去,面上倒还气定神闲的看着淑妃:“淑妃既是一口咬定,贵妃差家生侍女红鸾暗里里送了我手札,还请皇兄命人去搜,凡是搜出了贵妃所写的只言片语,臣弟认了这罪,甘心请皇兄惩罚。”他说到这里,复嘲笑,“至于淑妃说看到我和贵妃在太液池畔互诉衷肠,敢问一句,淑妃是告密者,这告密者自行作证,能有几成的可托度?即便我当真在太液池遇见了贵妃,说了几句话,就成了互诉衷肠?贵妃照拂我一场,我见了贵妃理应拔腿就走,如此才是君子所为的话,这君子之道,不遵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