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轻易进了宫,顾柔嘉下了马车,望着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金顶红墙,不免有些恍忽。固然姐姐贵为贵妃,但前后两辈子,顾柔嘉进宫的时候屈指可数,即便姐姐真有召见的时候,大多时候也未曾叫上她,只将母亲接入宫中说说话。是以,顾柔嘉对于皇宫非常陌生,摆布各看了几眼,这些修建雕栏画栋、气势恢宏,很有几分帝王严肃。
正在暗自沉吟,红鸾已领了几顶小轿而来,笑盈盈的请世人上轿,说是要去御花圃。顾柔嘉非常不解,将红鸾引到一旁,问道:“我们不先去见姐姐么?”
现下她最应当想的,就是如何与沈澈打好干系,以求他大权在握之时,能够放过顾家和姐姐……
温含芷这才转悲为喜,和顾柔嘉手拉动手进了清冷殿。殿中已然有了很多贵女,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还没进门,就闻声娇滴滴的笑声传来,仿佛黄鹂出谷一样动听。两人刚进了门,就有人笑道:“啊哟哟,又来了两个,从速过来与我们谈笑才是端庄的。”
谢过了红鸾的美意,顾柔嘉和温含芷才往归去。温含芷夙来心机敏感,见只剩本身两人独处,也就将本身的疑虑说了出来:“只怕你并非是因为轶哥儿失礼才恼了他吧?”
说话间,几个小女人已然上前,将两人簇拥着坐到桌前,另有几个坐在一起,或是解九连环、或是正剥瓜子仁,又风雅的给两人让出了坐位,自有人将攒心盒子端了上来。顾柔嘉自行吃了两块点心,见几人毫无拘束的谈笑,也是有些惊奇:“不是说,安宁大长公首要返来么?你们还敢如许无状?”
“哎哟哟,我们顾家小丫头倒还恼了,这恼起来模样还要都雅些呢,再恼一个给姐姐看看。”齐雅静连笑不止,惹得世人都是含笑,殿中一时欢声笑语不竭。世人都笑着,又见一人出去,她身量娇小,杏眼桃腮,虽只是中上之姿,但一双眸子却自带了几分慵懒的媚意,仿佛随时都能滴下水来。对上顾柔嘉目光的一刹时,她顿时绽放笑意,那双眸子里仿佛媚得要淌出水来:“顾姐姐。”
她声音虽轻,但几个打闹的小女人顿时止住了,为首的是定国公府的女人齐雅静,当时就笑出声来,声音如银铃般动听:“我本想着,你们家但是有个贵妃娘娘,动静天然比我们通达,不想本来才是最后一个晓得的。安宁长主本要回京来,只是传闻俄然害了风寒,也就不再勉强了,也不晓得开春以后能不能回京。”她一面说一面捏顾柔嘉脸儿,“有些日子不见,这丫头一肚子坏水儿!你说,是不是想着长首要返来了,想着要追求在长主跟前卖乖?”
即使大燕的男女大防并不如前朝普通严苛,但本日并非是平常时候,端方天然是很重的,因此还是将男女别离安设在宣室殿和清冷殿当中。将顾柔嘉和温含芷送到了清冷殿前,红鸾也就回顾贵妃身边了。温含芷一面将大氅罩住本身的小脑袋,一面问道:“晏如姐姐是不是恼了我们?”
“我们与姐姐久不相见,姐姐为何恼我们?”不知她所言何意,顾柔嘉非常不解,温含芷轻声感喟,转头看向了顾柔嘉,“正因为久不相见,按着理儿,晏如姐姐该当很驰念我们才是,我也就罢了,但你自小是晏如姐姐带大的,连鸿哥哥都不比你二情面分,晏如姐姐又缘何故对你也避而不见?现下都到了宫里,晏如姐姐还不肯见我们一面,又是甚么原因?”她说到这里,神采又是悲惨起来,“或许是我想多了也不必然……我到底还是恋慕你的,就算晏如姐姐在宫里,但只要想,总偿还是能够见面的,不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