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就带着砚台往驿站走。
陈大人是个眼尖的,当即就认出这是皇后的胞兄叶建南。
瞧见是这位活祖宗,叶建南也分外头疼,他拧着眉头道:“你不是要回西陵么?一起跟着我何为?”
陈大报酬难不已,本想再说些客气恭维的话,但是没一个大臣情愿理睬他,大臣们都摆了然要和他划清边界。
黎婉婉看着他分开的背影,有些委曲的蹲在叶建南边才站的那棵树下。
叶卿搓了搓他头发:“你这是喝的三坛还是三缸?”
陈大人愤恨不已,还想再说些甚么,但见有人往大堂这边来,又只得收住了话头。
叶夫人娘家也是武将世家,只是现在到底不如之前风景。叶家是仕族出世,族中人大多看不起武夫,皆以读书狷介。
她的枣红马驮着承担,缓缓从她之前藏身的墙根那边踱过来。
正主都走了,大臣们交头接耳一阵,最后也三三两两拜别。
陈大人在门口站定,瞧了一眼四下无人,才指着水葱女人怒骂道:“你个没脑筋的蠢货!你这入宫的事都还没下落呢,竟然敢公开同皇后叫板,你觉得皇宫是风月楼吗?”
叶建南并未走远,他出了驿站对着一颗榕树狠踹了几脚,骂道:“那群王八羔子,真当我叶家没人了么?”
水葱女人的确是在风月楼养出了一身目中无人的狷介气性,被陈大人如许劈脸盖脸的一顿数落,哭得更大声了。
他身为叶家嫡子,如果参军,只怕全部叶家又要一番鸡飞狗跳。叶夫人不是个会办事的,这些年叶家同叶夫人娘家一向都有芥蒂。虽说娘舅待他不错,但他如果去了娘舅军中,只怕到时候叶家还得抱怨上娘舅一家。
独一一家驿站还被官府的人包下了。
叶卿在家中排行第四,上面除了叶建南和叶建松,另有一个庶兄,不过是一个暮年得宠了的姨娘生下的,在叶家没甚么存在感。
陈大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他也的确拿叶建南没法儿,勉强赔了个笑容,便灰溜溜拜别了。
他重重一拳砸在了榕树上,眼中只要无尽讽刺。
他眉眼刹时凌厉起来:“谁在那边?”
叶建南皮笑肉不笑回了句:“陈大人。”
叶建南大步走出驿站,砚台忙小跑着跟了上去:“诶,公子你去哪儿?公子你等等小的!”
随后就拉着醉鬼上楼去,免得他再丢人现眼。
被酒气和热气熏得神采通红的醉鬼眼神迷醉,一脸委曲:“阿卿,疼……”
得了,还能听懂人话。
陈大人满面笑容迎上去,塞了一个鼓鼓的荷包给那管事,这才指着水葱女人道:“劳大人行个便利,找个地儿让她洗濯一番。”
“哐当”一声大响,擦地的几个下人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齐齐抬开端盯着叶建南。
预猜中的疼痛没有来,一只大手揪住了她的后领。
醉鬼神采又乖又懵,他像是尽力想了一下叶卿的话是甚么意义,然后当真点头:“三杯。”
她忿忿握拳:“等本蜜斯回家,用银子砸也得在这破地儿砸出一家堆栈来!”
刚出虎帐,就传闻了萧珏赴宴酣醉,有人趁机献了个女人给萧珏,他这才快马加鞭赶了返来。
大臣们先是面面相觑,望着被吐了一身的水葱女人神采各别,跟着就垂下脑袋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叶建南痞子气笑了笑:“这都大半夜了,还瞎折腾甚么,先找个地儿给这女人歇着吧。我揣摩着,柴房就不错。”
叶卿:……
毕竟是本身献上去的人,事情已经到了这境地,他便是想抛清也撇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