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那些皇兄们,全数成了先帝的陪葬。”
“嫡兄十五岁那年,俄然暴病而亡。太医们查不出死因,每一个成年的皇子都有怀疑。嫡兄身后,先帝整天闷闷不乐,他以为统统活着的儿子都是害死嫡兄的凶手,很快烦闷而逝。驾崩之前,他留下一道遗诏,让傅氏一族拥立朕继位,然后召见所丰年满十三岁的皇子。”
江玉贞被周慧帝问得一阵哑然,半晌方嘲笑道:“您也骗了臣妾,您把臣妾的孩子送到傅家,把傅家的孩子送到臣妾身边,您骗了臣妾十几年!”
周慧帝用金玉珠宝为她打造一座豪侈华贵的宫殿,她就是这宫殿的仆人,除了她,没人配得上椒房殿。
周慧帝移开眼神,“朕这么做,自有朕的考量。”
他悄悄抚摩着博古架上一盆金丝玛瑙镶嵌绿松石的宝石盆景,“玉贞,你想要甚么,朕只要能办到的,向来不会让你绝望。哪怕你想要天上的玉轮,朕立即会让人在宫中搭一座高台。你另有甚么不满足的,非要和老二联手?”
等杨幼真赶到寿安宫时,宫人们一摊手,道:“娘娘说是有急事,到椒房殿去了。”
周慧帝仿佛没闻声江玉贞的辩白,面无神采道:“傅氏是王谢望族,他们家的嫡出女儿个个贤能淑德,貌美如花,可朕却力排众议,把当时最不显眼的傅氏立为皇后,因为其他傅蜜斯和朕的母亲实在太像了,一样的端庄聪明,一样的表里不一。”
“来人,去宣大皇子妃进宫,本宫要立即见她。”
“以是你就拿小皇子来当钓饵,为了老二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你就要将计就计害死朕和你的孩子?”周慧帝似笑非笑,“那也是朕的孩子,在你眼里,却只是一枚棋子。”
杨幼至心道不好,赶紧叮咛道:“谁的腿脚快,从速去把皇后劝返来!拿着我的腰牌去,路上谁敢拦你们,就说是大皇子让你们畴昔的。”
“质子府。”
江玉贞讽笑一声,面色有些狰狞:“皇上的宠嬖,哪有悠长的时候。臣妾当然要早早为本身筹算,归正等大皇子即位,必定没有臣妾的容身之处,还不如干脆豁出去,如果能搀扶二皇子坐上金銮殿,臣妾才气保全本身。”
傅皇后愣了半晌,俄然神情骤变,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周慧帝现在也在椒房殿里。
“不。”周慧帝摇点头,看着江玉贞的目光尽是绝望:“把康儿送到傅家,把西宁国的公主接进宫里,不全然是为了防备你,你还不明白吗?如果康儿在椒房殿长大,不止傅氏,统统人都会仇视他,妒忌他,正如你所说,一旦朕分开人间,衡儿继位,康儿作为最受宠嬖的庶皇子,他的处境可想而知。”
伤者不宜挪动,周慧帝临时把卫康安设在本身的清华殿中,命太医们陪侍摆布,务必治好卫康的胳膊。
江玉贞呵呵一笑,笑得惨淡而高耸:“臣妾只是想自保罢了,从没想过关键死大皇子!”
跟着进宫的光阴越长,周慧帝对她越来越宠嬖,她不再满足于几匹锦罗和几枝金发簪,她想要金子堆砌的假山盆景,南海珍珠制成的凉衫,她要吃最精美的炊事,穿最豪华的衣裳,她要成为这个国度最高贵的女人。
江玉贞连连嘲笑,再不是以往阿谁和顺清雅的碧瑶夫人:“是甚么考量,非得把臣妾母子活活拆散?皇上,您瞒得臣妾好苦!这么多年来,您眼睁睁看着臣妾把傅家的女儿当作亲生女儿心疼,看着康儿把臣妾这个亲生母亲当作狐媚正道,看着臣妾母子形同陌路,您还要把他送到西宁国去,让臣妾一辈子都见不着他,和您比起来,臣妾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