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俄然一阵马蹄嘶鸣,几人驾驶着一辆华盖马车,突破劝止,逃向路边的密林深处。
卫泽胡乱抹了把脸,清秀的面孔上沾了浓黑的血迹,透出几分狰狞之色:“别念佛了!”
“啪啦”一声,一把长勾直接勾破木板,碎片四溅,雪亮的刀光从卫泽脸上掠过。
“他娘的,别是真碰上劫道的了吧?”
冯尧坐在马背上,用弯刀在白衣刺客身上翻找了一阵,没看到之前商定好用来嫁祸北齐国密探的刺青,神采顿时一沉,“来人,快去告诉侯爷!”
白衣刺客闷哼一声,栽上马背。
陆白双眼紧闭,嘴里念念有声:“菩萨保佑,我还没当上万户侯呢,可不能让我就这么没命了啊!”
“我让爷给我出气!”
白衣刺客们并不恋战,探清目标后,便全数堵在卫泽的马车前面。
卫泽皱起眉头,“和公主说了吗?”
“不!我不走,我要庇护爷!”
冯尧昂首看了看天气。
谭和川嘲笑一声,指着帐帘外的一处豁口:“爷在担忧太薇公主?您瞥见没有,她已经跑了!太薇公主抛下您跑了!”
谭和川惊呼一声,伸开双臂,扑到卫泽身前。
恰是阖家团聚的正月里,农夫不必种田,百官不消上朝,连爱财如命的贩子都躲在暖和的房中筹算盘、逗孩子。官道上只要西宁使团一行人,火食稀落,除了人声马嘶以外,连一声鸟叫都是奇怪。
陆白踢曹平一脚:“又仗着爷的名头逞威风!”
“他们就敢。”
保护们很快围了上来,谭和川躲在车厢里,和陆白一起,一左一右,把卫泽紧紧护在中心。
陆白把一碗剥好的核桃递到漆木小几上:“爷,吃核桃吗?”
身无寸铁的宫人们则吓得屁滚尿流,大喊大呼。
“刺客,有刺客!”
“庇护太子!庇护公主!”
几十人合力劈砍,马车很快被砍得七零八落。
冯尧心道不好,为了便利动手撤除太薇公主,他决计把一队保护调拨到江州去安排车马,没想到竟然让这些贼人钻了空子!
卫泽靠在枕上假寐,听着曹平和陆白一来一往的逗趣,只撩了下眼皮,没吭声。
刺客垂垂没了气味。
长勾往里一抓,抓在卫泽的发髻上,扯下一大把头发。
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鲜血汩汩而出。
卫泽既不会武功,又不是铜皮铁骨,乱刀之下,如何能够保得住性命!
冯尧每次砍倒一个白衣人,很快就有新的白衣人弥补空缺。未几很多,刚好五小我,固然近不了他的身,却能把他围得密不通风,让他没法突围。
“伉俪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谭和川一字一句道,“幸亏太子您还惦记取公主的安危,公主却完整没把您放在心上!”
“在这里!”
“明白。”
西宁使团静悄悄分开南吴王城。
曹平只觉寒光一闪,内心一阵绝望,颤抖着吼出最后两个字,两眼一翻,厥了畴昔。
眼看庇保护泽的保护一个接一个倒地,冯尧内心更加烦躁。
原觉得只是做个模样,可跟着白衣刺客们步步逼近,冯尧的额头上垂垂爬上一层盗汗:太薇公主的马车几近是用金子美玉堆出来的,那些宝石闪闪发光,差点晃瞎保护们的眼睛,就算隔了一里地外都能看得见,这些刺客如何不去找太薇公主的马车,反而围着卫泽的马车不挪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