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心领神会,赶紧闭上嘴巴。
冯尧看着帝后相携拜别的背影,脸上骇怪莫名:“侯爷,这皇后,如何那么像……”
墙角那口黄花梨镂刻雕花冰鉴,能开启活板构造,存储冰块,是夏季时冰镇生果之用。还是她出嫁时,特地从国公府带到永宁侯府的陪嫁之物。
两人相视一笑,皇上和皇后情深意笃,怎会容第三人插手其间?
卫泽神采不耐:“如何?”
盈盈一汪香汤,津光光滑,晶光闪动,水汽氤氲环绕,恍若瑶池,赤身浸泡此中,顿觉疲惫全消。
夏季严冷,她格外畏寒,叮咛下人在正院燃了数只火盆。炭火烧得旺,静坐其间,能够听到柴炭在火焰中一丝一丝绽放的清脆声响。
乌黑发丝铺散开来,像浓云倾泻,愈发衬得她肌理匀净,冰肌雪肤。
崔泠收回流连在周瑛华身上的目光,翩然回身,“派密探去南吴国一趟,把这个太薇公主的身份家世,母族干系,侍从旧人,包含她平常的言行事迹,事无大小,全数探听清楚。”
听她语气娇柔,害羞带嗔,卫泽心头骤起一阵鼓点,立即挥退宫人,扶住周瑛华的手臂,搀着她走下台阶:“我们回含章殿。”
和天斗,和人斗,和运气斗,三十多年来,他始终目标明白,向来没有停下脚步。
两旁的宫人已经悄悄退下,连称心和快意都没了身影,四周槅扇紧闭,除了他二人,房里只余一股细细暗香。
树上挂上一串玻璃绣球,底下缀着数只铃铛,姐妹们把秋千打得高高的,谁能把秋千荡到最高处,摇响挂在树枝上的绣球铃铛,便算胜出。
藤萝花架底下扎了几副彩绸秋千,绳上系了彩色宫绸,荡起来的时候,彩绸飞舞,极其残暴。
温水能解乏,亦能勾起人的困乏慵懒。周瑛华神思倦怠,叫来快意,起家擦净身子,半湿的乌浓长发用绸带松松系起,拢在肩头,随便披了一件香云纱衫,踏出浄室。
卫泽摸了摸鼻尖,挑眉一笑,翻开珠帘,大踏步走了出去。
卫泽怕周瑛华肩膀酸,一起紧紧搀扶着她,不肯让别人帮手。凤冠两旁的点翠地镶嵌珠花博鬓动摇间,磕在他的脸上。他顺手把博鬓衔着的宝石珠串拨到一旁,挽起周瑛华鬓边一缕狼藉的发丝,不动声色地轻嗅了一口。
卫泽没起家,顺势搂住她的肩膀,右手掠过她晕红的脸颊,手指微微一勾,替她解下挽在发间的绸带。
他平生最恨这类藕断丝连,将断不竭。
冯尧张大嘴巴,的确想扒开大舅子的脑袋看一看,他整天想的到底都是啥:就算人有相像,也不该有这么多偶合啊!并且,方才失态的人就是您自个儿吧侯爷?
她仰起脸,乌黑双眸中寒光明灭。
卫泽扶着周瑛华的手,徐行踱下高台长阶,垂垂把奉天殿抛在身后。
那些会笑着叫她“阿素”的人,全都惨死在刽子手的刀下。
卫泽径直将周瑛华抱进西暖阁的拔步床内放下,看她立即忙不迭地躲进杏子红锦被里,勾起唇角笑了笑。
唯有薛寄素,曾让他迟疑踌躇,差点失却方向。
周瑛华无妨卫泽竟然等在内里,脸上顿觉火烧普通,她才刚沐浴,仅着一件轻浮纱衣,发丝间水滴流淌,水汽蒸腾。乌黑如玉的肌肤从薄纱中透出来,露华微渗肌香,雪香浓,檀晕少,仿若一朵在蒙蒙春雨中盛开的海棠花,犹红似白,艳露凝香。
他转过脸来,面色难堪,张了张口,却没接着往下说。
卫泽一挥手,“既然她们已经等了几个时候,那再等一两个时候也不差嘛!归正总要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