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晴偶尔在嫡母崔滟的院子里碰到这位嫡出的哥哥,不过朝对方点一点头罢了。
冯宝姬抿嘴一笑,脸上腾地一阵烧热,笑涡愈发深了。
那是一个酷热的夏季,院子里养了很多香花香草,甜美花香勾来的虫蚁多不堪数。怕小虫子钻进房,房间四周隔窗都糊着绵密的松花纱,密不通风。
辇车碌碌远去,宫门终究翻开,命妇们顾不上礼节端方,搂着自家女儿,一窝蜂冲出内宫。
卫泽双眉一挑,不明白周瑛华为甚么会俄然窜改主张,不经意间扫了辇车旁的冯宝晴一眼,眼神有刹时的暗淡:周瑛华和冯尧……或者说,周瑛华和崔泠,到底有甚么过节?
她的生母本来只是个丫头,碍于出身,她七岁前一向养在内院里,很少出门,未曾去过永宁侯府。但两家是嫡亲,她就算不出门,也能常常听到府里的丫头婆子们碎嘴间提起这位年青的永宁侯夫人。
她内心是替表姨孟巧曼愤懑委曲的,可及至见到薛寄素本人,不知如何,竟感觉有些心虚,怯怯地喊了一声:“舅妈。”
御湖中的小舟仍然漂泊在泛动的水波上,不过命妇们已经带着各家女儿弃舟登岸,船上只要没来得及撤下的小几茶点。
薛寄素含笑看着他们兄妹,圆圆的杏眼弯成两钩新月。
冯宝晴并未见过故去的舅母薛寄素年青时的模样,但她晓得,先舅母十四岁那年初嫁娘舅崔泠时,该当和现在的周皇后普通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