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哪来的瓷碗?”
花公公推开厚重的房门,徐行走出来,轻声唤醒骊妃与天子。
他倦怠地揉了揉太阳穴:“说吧,是甚么事情?”
一听这话,天子的目光猛地一变:“甚么叫做多处重伤?不是只要大腿被瓷片扎中了吗?”
花公公低头:“是。”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紧跟着天子的脚步走到里屋,却见到地上都是鲜血和药汁,另有几块锋利的碎瓷片,内心俄然涌起一股不安。
有人情愿担起这个任务,王嬷嬷如获大赦,仓猝伸谢,随即快步往太病院跑去。
他面无神采地捡起一块此片,狠狠扎进大腿,鲜血泉涌而出,染红半条裤管。
在天子还是太子的时候,花公公就一向跟在他身边奉侍,天子很清楚他的办事气势,如果不是环境告急,他不会三根半夜将人从被窝里唤醒。
天子不再看她,只是语气更加冷酷:“如果七皇子有个甚么三长两短,你就跟着一起去吧。”
天子收回目光,看向老太医,持续诘问:“答复朕的题目。”
天子伸出右手,花公公立即走畴昔,扶着天子坐起来。
骊妃忍住内心的镇静,急得红了眼眶,不幸兮兮地说道:“臣妾也不晓得七皇子如何会受刑,臣妾本来还觉得七皇子只是有点感冒,喝点药就会好,没曾想到究竟竟会如许!”
瓷碗摔到地上,碎成几块,苦涩的汤药溅了一地。
他伸出右手,悄悄擦掉萧玉额头上的汗珠,沉声问道:“骊妃还没走?”
她的话还没说话,天子就已经推开房门,大步跨出来。
萧玉虽是少年郎,但端倪长相担当了生母方贵妃的美好,看着他惨白薄弱的面庞,天子有一刹时的晃神,好似光阴倒流,又见到了方贵妃和顺含笑的景象……
见状,天子的神情又沉了沉:“如何了?”
王嬷嬷衡量再三,咬牙说道:“七皇子交给你们两个照顾,非常要保住他的小命,我这就去找娘娘。”
花公公点头:“是啊,娘娘一向跪在殿外,说是不见到陛下就不走。”
天子的声音更加峻厉:“七皇子病了,如何都不传太医?七皇子如何会摔碎瓷碗?你们这群主子都是傻子吗,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朕养着你们有何用!”
天子神采微微一变,随即翻开被子,大步跨下床,沉声说道:“立即带朕去!”顿了顿,他又转头看了骊妃一眼:“另有你,也一起去!”
天子冷哼一声,站起家来,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花公公身上:“把七皇子送到天仪殿去,你替朕好好照顾他,今后没有朕的答应,谁也不能私行见他。”
骊妃被他们看得心惊肉跳,却还要嫁奁甚么事情都没产生,硬着头皮问道:“都看着本宫做甚么?”
杖责之刑?天子心头一紧,目光当即扫向骊妃,语气冰冷:“七皇子如何会受杖责之刑?”
“行了,你少在这里悲春伤秋,都是别人的家务事,我们做奴婢的少参合,免得被殃及池鱼。”
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大部分太医退出天仪殿,留下一名太医在偏殿候着。
说完,她就快步跑出房间,敏捷来到前殿。
骊妃的神采俄然变得有些丢脸,她忍住内心的不安,谨慎翼翼地问道:“陛下,都这么晚了,七皇子也已经睡了,我们这么俄然闯出来,怕是会吓坏他。您如果真想见他,赶明儿臣妾亲身带他去见您,您……”
如此想来,天子的内心涌起一股惭愧,终归是他欠了他们母子的。
守在门外的宫女听到这番动静,吓了一跳,从速排闼走出去,只见萧玉倒在地上,神采惨白如纸,左腿已经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