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一次分歧, 此次卫简怀并没有再派李德过来嘘寒问暖, 明显龙颜不悦,生了叶宝葭的气。
叶宝葭心一横,干脆将美人像装进了盒子里,遣了琉紫送去了南书房。
青山寥寂处,鸟鸣山涧中。
忆起旧事,叶宝葭一阵心潮起伏。
“如何会,”叶宝葭轻柔地笑了笑,“陛下是天子,说甚么便是甚么。”
“谢爱卿之前老是奉告我,酒能伤身,更能乱性,切切不成贪酒,”卫简怀嘴角带着浅笑,目光落在不着名的远方,“朕却总想着称心恩仇,感觉她唠叨烦人,本日在她面前喝上几杯,也不晓得她会不会嫌弃朕。”
毓宁宫中服侍的内侍宫女都很有些惶惑然,而那日当值的梨儿和桃儿更是难过,觉得是那壶冷茶惹怒了天子。
只见他一身玄色便服,同色绣暗纹束腰,腰间坠着一枚田黄冻云纹印,头发用木簪束起,看上去简练而朴实。
被卫简度量下了车,叶宝葭定睛一看,马车已经到了北山岳的山脚下,谢家的祖坟便在半山腰上,从山脚到山腰,是谢家修的一条青石板路,沿着石板路拾阶而上,不一会儿便到了谢隽春的坟前。
她倒也是经心,文官武官、外戚藩王,朝中权势一一均衡,选中的女子面貌,品性也各有千秋,有的调皮、有的温婉、有的才艺过人,不管卫简怀喜好哪一类,都能对得上。
叶宝葭轻声道:“人死不能复活,陛下节哀顺变。”
叶宝葭一时不晓得该如何接话,只好佯做看窗外的风景,靠在了车窗上。
“是吗?”卫简怀笑了笑,举起杯来一饮而尽,“实在谢爱卿胆小得很,成日里对朕管东管西,还胆小妄为想要把持圣意,更做出了欺君罔上之举。”
她好好地在这里呢,如何会托梦给卫简怀?
叶宝葭惊诧,这罪名可真够大的,她思来想去,也没想出做过甚么把持圣意之举,而欺君罔上的话,除了女扮男装这件事骗了卫简怀,其他的她也没做过啊。“这……谢大人竟然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吗?”她忍不住问。
没过一会儿,琉紫哭丧着一张脸返来了,盒子被摔成了两半,内里的美人像都沾上了污渍。叶宝葭看着琉紫这一身的狼狈,一时说不出话来。
醒过来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她揉了揉眼睛,却见卫简怀紧盯着她,眼神中竟然透出几分严峻之色。
一见叶宝葭,卢安设时裂开嘴笑了,朗声禀告道:“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这明显就是避重就轻。
如果卫简怀想要纳妃,那她便收了本身萌发的好笑动机,重新端方好皇后该有的胸怀,细心替卫简怀选些品性良善、家世显赫的妃子, 今后以后淡看风云, 谨守本心。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卫简怀挑开了窗帘,目视远方,悠悠隧道:“谢爱卿走了两年多了,朕腐败也未曾去看过她,心中惭愧万分,昨夜她托梦给我,说是想见见朕和皇后,朕如何能不如了她的心愿?”
托梦?
“是吗?”卫简怀似笑非笑隧道,“过来,和朕一起给谢爱卿上柱香,给谢爱卿瞧瞧朕的皇后。”
如许的自在,令人恋慕。
坐在马车上,叶宝葭另有些摸不着脑筋,好端端的,卫简怀这俄然去祭奠谢隽春做甚么?
“那臣妾就先行告……”
将画像擦拭洁净,重新找了个盒子装好,叶宝葭清算了一下表情,徐行朝着正清宫走去。
“宝葭,”卫简怀的声音氤氲,仿佛染上了一层薄醺,带着几分缠绵,几分期盼,“可不管谢爱卿做了甚么,只要她能开口对朕说了,朕便甚么都不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