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有事繁忙费心,才要用些夜宵。”秦姝却未摆荡,朝阿殷笑了笑,“这一起上我和如松承蒙殿下照拂,女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我送这夜宵来,不过是感念殿下照拂的恩德,别无他意。人都来了,烦请女人再通传一声。”
凌晨时头重脚轻的回到家里,蒙着被子便睡到后晌。
阿殷冲她行个礼,走至门前轻扣,道:“殿下。”
接下来的几天定王都挺繁忙,一面叫人将西洲境内的匪况刺探清楚,另一面带着人亲身往比来的匪贼窝那边转了一圈儿,便开端写折子给天子上报匪情,并叨教剿匪的事情。
定王倒是没说甚么,抬步往住处走。
只是这个秦姝……
当侍卫的并非传话筒,保卫是一重任务,为主公分忧减少滋扰也是职责。入内通传、禀报事项,办事之前总得先过过脑筋,不然听了旁人的要求便傻头傻脑的出来回禀,不止本身会落个叱骂,还会打搅里头的人。
他不如何跟女眷打交道,此时也非常烦躁。
这头阿殷将提盒拎出来,才想着放在案上,定王已然道:“拿去吃了。”
做得更绝么?定王并不在乎秦姝的情感,却感觉亏欠崔忱。
见阿殷手里还提着那严严实实的食盒,跟捧着烫手山芋似的,定王发笑,“没空吃?”
阿殷拿定了主张,便再度施礼,“殿下已有叮咛,卑职不敢违背,夫人请回吧。”
秦姝倒是盘算了主张,“既然不能打搅殿下,女人且先收着,等殿下有空时递出来。”
她虽有武功根柢,却没有临战经历,且毕竟是京中娇养的人,工夫虽不弱,耐力和临战应变的本领毕竟不及旁的侍卫踏实。眼看着定王愈来愈忙,不出几天就要出兵的模样,阿殷更不敢懒惰。
阿殷天然不肯乞假,却也不会跟身子骨过不去,免得迟误过些天的剿匪大事。因而临时缓了缓,待得轮休的时候,阿殷便带着快意上街,去药铺里选个管用的膏药,顺道逛逛贩子――
阿殷进退两难。
阿殷从小到多数没熬过夜,现在头一回给人值夜,固然晓得都督府核心安排了暗处侍卫,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全部早晨打起精力在定王的寝居外站下来,的确腰酸腿痛。
她只带了两个随身的丫环,就着灯笼的柔光走至政知堂前,见门口值夜的是阿殷,稍稍惊奇,“陶女人?”她不确信的打量了一眼,“你如何在这?”
他从态度到言语皆是冷酷,乃至这最后的采取,也不过是略微全秦姝一点脸面。
再说这屋子开着窗户,外头动静何尝式微入定王的耳朵,他没有开口,意义已很明白。
他并非定王的女眷,当初定王怕她有闪失将她安排在都督府中,倒是将那住处改成了独门小院,离这政知堂和定王的住处都极远。现在她漏夜前来,裙角像是沾了夜露,想来路途遥遥,她这养尊处优的少夫人走得很辛苦。
因而她每日夙起或者晚睡,多挤出半个时候练习,拿出了这十五年来少有的刻苦干劲,叫快意赞叹不止。
秦姝是他好友的爱妻,定王这回承诺带她来西洲,也是受了崔家的拜托,加上秦姝言辞诚心,才一时心软。谁晓得这一起上秦姝竟是如此作为?从驿站里的夜宵,到现在都督府里不间断的夜宵,哪怕他已明摆着回绝多次,她却还是装胡涂厚脸皮,我行我素。
“夏天夜长,我闲着无事,就叫人做些宵夜。想着殿下整日劳累,这会儿怕是饿了,便送过来。”秦姝笑了笑,回身指着丫环手中的提梁食盒,往窗户里睇了一眼,“烦请女人通禀一声。”
阿殷排闼而入,里头定王埋首看着文书,像是没闻声外头的对话。他走至定王跟前,“启禀殿下,崔夫人带了夜宵前来,正在门外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