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才将外衫脱去，闻言侧头瞧她，“想不明白？”
这动静一到跟前，永初帝立时大怒。
此时的定王，正带着阿殷等人，在都城外五百里处的宛城暂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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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看似清正奸佞，不与朝堂官员私交，实则跟东宫有所来往，只是多借内闱妇人之手，他跟太子明面上并无来往，以是底子无人晓得。而公开里，因武道的夫人与太子侧妃崔南莺是表亲，武道跟太子的来往已有四五年的时候。
阿殷感觉风趣，倒茶给他，“如何说？”
如此一说，阿殷豁然开畅。
“那是你不体味父皇。”
永初帝闻言，面色更加丢脸。
阿殷浅笑饮茶，心说那是天然，那场马球赛但是操心筹办了好久，要的就是让你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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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自发得此事天衣无缝，以父皇的性子，必然会在我回京后当即脱手整治，毫不会给我留余地。他们有这招就足以让我颠覆，天然不会在途中多做手脚，旁生枝节。”定王将手指穿在她青丝之间，缓缓摩挲头皮。长年习武之下，他手指力道妙到毫巅，令阿殷格外舒畅。闭着眼睛聆听，他的声音都格外动听，如古琴上降落的龙吟——
不过想起当时的忐忑与彷徨，实在令她感慨。两年的光阴，变的不止是她和父亲、兄长的轨迹，就连定王也有了分歧。以他畴前的行事，即便不会在太子和皇后的手腕下坐以待毙，又哪会主动策画，运营反击？
这一问，让永初帝几近大惊失容。
分开北地的冰霜酷寒，越往南走，气候便越是明丽。四野间绿意满目，低拂的柳梢间燕儿成双，看了数月北边的萧瑟古板，哪怕见着道旁一株半谢的桃树，都是极美的。
皇后前日才设了场赏花宴，这日闲来无事, 瞧着永初帝心境不佳，特地请他去御花圃中散心。帝后二人是少年伉俪，皇后又是永初帝最恭敬的孟太傅之女, 虽则为太子禁足和先前谨妃被投药的事起过龃龉冲突，到底伉俪同心, 永初帝心烦的时候, 也常会同皇后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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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多少有些不解，“皇上未发落太子，殿下反而欢畅？”
据御史奏报，刘慈曾在醉后跟人扬言，说他与兵部侍郎熟悉，发卖军器易如反掌，只是酒醒后咬死不认。而刘慈跟武道部下管事的来往倒是确实无疑，那御史本就留意官员举止，将两人来往时候和地点说得明显白白，半点不似作假。至于武道操纵职务之便私扣军器的事，御史也已查得些证据——都是那位管事贺正脱手，转而交由刘慈之手贩出，皆极其埋没。
他所藏的几处军器，皆是出自贺正之手。乃至连当时贺正教他如何往曹长史身上泼脏水的话，都半个字不漏的招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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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低笑，自后将她抱住，闭眼小憩。
永初帝问及刘慈跟其他朝堂官员是否有来往时，御史报了几个罩着那人买卖的小京官，却半点未提定王府曹长史的事。
这回也是如此。
“殿下认得？”阿殷望他。
待永初帝回到承乾殿的时候，面上已经带了笑容。
定王也没回绝，携她上榻，叫阿殷闭目躺在腿上，缓缓揉搓，顺道给她点拨——
阿殷到底不似他久经朝堂手腕老辣，即便洞悉定王的打算，却也难以猜透永初帝的心机。就着清茶想了半晌，还是理不透此中弯绕，遂点头道：“想不明白。嗐，自从有了身孕，脑袋都不似畴前灵光了。殿下帮我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