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的呈现让情势蓦地折转,羽林军中埋没最深的棋子已被肃除,那蓦地的杀招已足以震慑民气。
盗汗垂垂排泄,孟皇后站在太子卫军环抱之下,掌心竟自湿腻。太子惶然看向皇后、段元杰和东宫的数位武官,那几位也是面面相觑,游移着是否该进步。
陶靖带领守军在外较多,在内只稀有百,都团团围在门口,制止他们反手来夺门。
竟然是定王!
他的话音未落,忽听地上铮然作响,一柄乌黑的长剑吼怒着飞来,端端方正钉入太子跟前的地砖。
夜色暗沉,火把闲逛,映照在孟皇后脸上。
定王在后晌商讨时就已提了此法,永初帝顾忌着伤害未曾首肯。定王背负了老天子多年的猜忌,若执意建言,老天子恐怕还会思疑他有私心,是以当时没有再提。直至此时永初帝面露焦灼,他才旧话重提。
“朕的右神策卫,倒去奉东宫的旨意,哼!”永初帝冷声,“传朕旨意,皇后与太子犯上反叛,任何人皆可诛之——等等,留着他们性命,朕另有效处。能重伤他们的,皆有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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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让窦玄去传旨。”永初帝看向定王,“殿外的事,尽拜托给你。”
随即, 魏善入内禀报动静,说派去东宫召太子的内监,被东宫以矫诏的罪名捉了起来。
此时既然都已发难了,哪另有甚么顾忌,当即道:“窦玄谋逆,挟持皇上、本宫和太子,谁能调左屯卫军救驾?”
光顺门的卫甲士数不算多,但是带兵的陶靖和高元骁倒是此次在泰州和北庭疆场上立了军功之人,非段元杰所能比拟。宫内各门没有城墙能够扼守,数千禁军混在门外厮杀,陶靖与高元骁如同两尊门神,骑马紧紧扼守在门外,将近前的叛军尽数斩杀。
不久,摆布银门外,亦连续响起争杀之声。卖力戍卫北侧宣武门的龙武卫将军也在传闻窦玄勾搭定王谋逆后,奉东宫之命前去承乾殿“救护皇上”,被两侧的羽林军拦在门外。
窦玄的号令传出去,摆布银台门和崇明门还是死守,光顺门的陶靖和数百兵士却被窦玄以济急为由,调往邻近的崇明门。皇后见之大喜,当即令人猛力冲杀,将高元骁团团围住后,两千名东宫卫军冲开宫门,将太子和孟皇后围在中间,敏捷突入光顺门中。
“景象如何?”
孟皇后嗤笑,“你与魏善、冯远道同谋,勾搭定王暗害皇上,还敢矫传圣旨?皇上在那里,本宫要见皇上。”不待窦玄答话,又道:“本宫与太子此举,是为救护皇上而来。太子已奉皇上密旨,派人往南击杀定王,他早已伏法,正被押送回京。众将士听旨,窦玄勾搭定王谋逆,囚禁皇上,矫传圣旨,罪无可恕!将其斩杀,助太子救护皇上者,爵封侯位,犒赏万金!”
窦玄的面色丢脸到了顶点,阴鸷的目光扫过,却未动声色。
极远处,争杀之声已模糊传来,在极度温馨的殿中,清楚可闻。
“窦将军和摆布散骑常侍皆在殿外扼守,摆布银台门由摆布羽林卫将军守着,光顺门和崇明门由左神策卫分兵看管。”魏善躬身禀报,见老天子那喘气的弊端犯了,又手忙脚乱的帮着顺气递汤,将地下跪着的太病院判狠狠瞪了一眼——自永初帝病后,太病院几近使尽浑身解数,还是未能令他好转多少,乃至另有太医的药方于龙体倒霉,被命令杖毙。若非情势严峻,这位院判的脑袋恐怕也已搬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