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铁衣哈哈而笑,目光一转,落向定王,“殿下觉得如何?”
“小少爷不知是吃坏了甚么,上吐下泻的,郎中也瞧不出原因。殿下,殿下求你快去看看。”
阿殷便扬眉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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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殷这点本领就得定王激赏,恐怕背后另有旁的启事。
情意既已洞明,他站在阿殷身侧,道:“陶殷。”
隋铁衣发笑,拍拍她的肩膀,“你年纪还小,我十岁来到虎帐,也是满了十六岁才被父亲带上疆场。过两年你如有此意,我倒很乐意带着你。”她在疆场上号令威风惯了,杀伐弃取,也只在一念之间,虽只比阿殷年长四岁,却老成慎重很多,这语气听着便是不容辩驳。
阿殷亦蠢蠢欲动,笑道:“那日隋小将军的风采,我也是至今铭记。”
倒还算好吃。他挥退夏柯,每样尝了两块。
隋彦察其神采,“我看本日阿谁陶殷,殿下倒是挺上心。”见定王笑意更甚,便道:“我修书一封给谨妃娘娘,请她安排全面,殿下感觉如何?”
“卑职……”阿殷绝未推测他会俄然问这个,一时没明白他这是甚么意义,瞪大了眼睛看他。
“如松无碍,只是我等了殿下好久。”秦姝的声音极软极媚,又细又柔的腰肢微摆,双眸缠着他,缓缓走近。
上回在北苑,除了隋铁衣来时劲猛以外,余下的多是闺中女人,即使技艺甚好,力道毕竟不及。这回场上却满是久经练习的军士,策马掠过身边的时候好似带着风,硬生生将夏季冻硬的空中踏得泥土飞溅,如碎石屑般飞舞纵横。他们的速率明显也要快很多,马球杆重重击畴昔,绝非女人绵软的力道所能对比。
归正她求的,不过是鲜敞亮丽的身份,让她既能摆脱崔家,还能享用旁人给不了的繁华。
可贵!
门口侍立的丫环过来为她斟茶,道:“隋小将军说女人打完马球必然饥饿,先用些糕点充饥吧。她还说女人在我们这里的时候不长,今儿既然得空,该去街上多逛逛,瞧瞧本地风景。女人如果成心,尽管去都护府里找她就好。”
阿殷被安排跟秦姝住在琪芳院,秦姝带着丫环进了正屋,她在东配房暂歇。
定王闻言大惊,一则为担忧如松,二则是以事牵涉了阿殷——秦姝用心叵测,若以此诬告阿殷,也是个费事。
定王循名誉去,就见绣帘以后走出个女人,身上披了件薄纱,赤着双足走来,身上只穿件嫣红色的肚兜。
是夜阿殷安睡一宿,次日问过管事,先去寻冯远道,再到定王住处去上值。
不过这北地冰雪天下也是她在都城从未见过的,跟着定王四周逛逛,也开了些眼界。
这疑窦压在内心,阿殷并未冒昧扣问,到水盆边洗手擦净,寻了个盘子,将剩下的糕点整齐码放。
阿殷报命入屋,瞧着那食盒眼熟,想了想,仿佛是在琪芳院见过。精美的碟子里,糕点每样剩了一两块,却跟她买的一模一样,她有些惊奇——这糕点不会无缘无端的跑到这儿来,她未曾送过,莫非是秦姝转赠的?殿下向来不喜秦姝送东西,怎的这回却开口夸奖?
阿殷跟着管事往里走,墙角道旁,偶尔会有烧得乌黑、血渍渗入的巨石横梁、残垣断壁,拿低矮的木栅栏围起来。
“本今后晌陶女人送了些糕点过来,小少爷贪吃就多用了些,本来也没甚么,谁知方才俄然说腹痛,接着就吐起来,脸都白了。”那丫环满脸焦心之色,跪在冰冷的地下重重叩首,“殿下,殿下求你畴昔看看。”
因场中多是军伍中粗暴的男人,定王怕阿殷不慎受伤,便叫人寻了副皮革铠甲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