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虽觉此物与平常的琴分歧,却不识得出处,薛姬瞥见,倒是目光一亮。她原觉得那日别居中一曲琵琶,本日定是代王前来,但是方才从门外窥测,却并未看到他的影子,倒是这把琴,可真是可贵一见!她忍不住走上前去,躬身将苗条的手指拂过深色纹理的琴声,指尖着魔般勾畴昔,倒是琴音悠然。
上头季先生本来是端坐品茶的,此时昂首望内里的雨幕,也正瞧见了阿殷和冯远道,手中茶杯便是一顿。
定王杀神之名传遍都城,旁人想到他,皆觉其勇武过人,勇猛善战,倒忽视了其才学——
前面侍卫纷繁起家,高元骁挥手表示免礼,便朝阿殷道:“方才在宫里遇见定王,跟着皇上去了谨妃娘娘那边,一时半刻出不来。有件事我想就教陶副帅,可否借一步说话?”
定王自知其意,起家道:“儿臣必当留意种植,必不屈辱她的天禀志气。”
阿殷内心不结壮,“殿下没有指责吧?”
北庭是边防重地,隋家世代为将,出了个谨妃娘娘,又有个做王爷的外甥,以永初帝的性子,即便不会平白狐疑,又怎会涓滴不设防备?那边的景况如何,天然有报酬他千里递来,不时传送。
世上面貌类似之人何其多,阿谁叫灵修的女人早已死在了放逐途中,奏报上写得明显白白。
永初帝先前曾延揽他入东宫帮手太子,他不喜太子庸碌,更因介怀当年景兴帝的作为,不喜太子与代王的来往密切,反倒看中定王的脾气,称其颖慧,收为弟子。代王向来对他执以重礼,这么多年来往,师徒之情亲厚,反倒要赛过父子间的罅隙疏离了。
本日他二人前来,本来是为国子监中些许琐事,以后趁着天雨心静,品谈文墨、群情时势,不觉便是入暮。
高元骁也不看屋中侍卫,只笑道:“也不是甚么大事,只是舍妹有句话叮咛我,务需求传达过来,这里说着不便利。”见阿殷还是没有解缆的意义,才道:“跟她赠给陶副帅赏玩的匕首有关。女人家心机细致,还请陶副帅包涵。”
高元骁的声音化在风里,压得极低,“初六那日,我已与令尊商定,要在京郊做件要事。此事不便让外人插手,需得你着力方可,可否乞假一日,随我们前去?”
屋内陈列简朴,薛姬坐在一方短榻上,正昂首望过来。比起百里春时的端贵多姿,此时她只薄施脂粉,眉眼虽也画了,到底王府不会挑上等的给她用,不似畴前鲜妍。满头的珠翠金钗都被收在了匣子里,她仿佛也懒得打扮,头发拿金环束起,而后披垂在两肩,身上穿一袭豆绿长裙,倒现出清丽之态。
不过既然他想将阿殷娶入府中,这身份迟早是要禀报的,当下照实道:“她是临阳郡主之女,技艺极好。去岁儿臣在西洲剿匪,因见她有些志向,又应变机灵,胆气过人,便应陶靖之请,收她做侍卫。父皇或许还记得那匪首周纲——”定王抬眸,见永初帝点头,便道:“那便是他与儿臣的右典军冯远道合力擒获。”
“与寿安公主的驸马有关,归去扣问令尊便是。”
厥后永初天子即位,诚恳请季先生重回朝堂,何如他白叟家闲散惯了,不肯再回中书。只是毕生学问不肯荒废,遂入国子监中,以教书育报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