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便利了她行事。
此时的阿殷却并有害怕退避,前面常荀正同詹师定闲谈,她便跟在薛姬身侧,开口道:“薛女人妙音,每回听了,都令民气驰神摇。”
常钧身为长辈,对常荀说话,天然威仪些,道:“崔侍郎是与殿下说,你怎可私行替殿下做主,还不向殿下赔罪?”
阿殷陪薛姬等了有两炷香的工夫,便有人过来递话,请薛姬畴昔吹打扫兴。
太子问道:“是有何事?”
这竹园里来宴饮的多是繁华朱门,各野生的歌舞姬妾各有所长,若刚好遇见令人冷傲的,便会借去扫兴,次数多了,倒传位风雅嘉话。以是似詹师定这等行动,实是常有之事,不敷为怪。
“陶副帅过奖。”
太子没能借崔恪之言讨到薛姬,本来有些绝望,听了詹师定之言,便挑眉看向定王,“玄素,如何?”
“果然机变过人。”冯远道也盯着他,道:“我竟不知你是何时传讯,引来这些暗桩。”
姜哲不悦,欲待开口,常荀便道:“姜侍郎有所不知,这薛姬得定王殿下看重,贴身伴随确切是殿下之命。”
“二叔冤枉我!”常荀立时摆出点委曲的神情来,对着长辈也露恭敬,“这位薛姬当初是我寻访得来,举荐给殿下,此中良苦用心,实不敷为外人道。薛姬虽说住在定王府,我却尚未明言赠送殿下,细算起来还不是殿下的人。”他转头笑着看向定王,续道:“殿下已经领了我的情,现在除了听那破阵之音,偶尔也情愿赏鉴琴曲琵琶,不怕诸位笑我脸皮厚,算起来这都是我举荐有方的功绩。”
定王便挑眉看向太子,“不止太子是从那边听得她会跳舞?”
两个儿子各有挑选,常钰也未曾评说谁优谁劣,只是有一条,毫不能因势结党、欺君罔上。
阿殷紧随薛姬出来,待薛姬坐入绣凳,便隔了一步的间隔,站在薛姬斜侧。
太子设席之处就在这湖心的岛上,从这屋舍沿盘曲的木桥畴昔,也不费多少工夫。薛姬抱了琵琶先行,阿殷紧随厥后,到得湖心,薛姬自入屋中拜见世人,阿殷停在门口,朝里望畴昔,正巧定王也往这边看过来。
阿殷不知这已是第几次听她弹奏了,先前在西洲时就有过两回,彼时薛姬润色雍容,姿色过人,抱着琵琶端坐时,曲乐当中情韵深藏,令人神摇。本日她弹得还是极好,如珠玉落盘,却又情致委宛,更兼她容色姝丽,席上世人,无不凝神谛听,乃至有两个坐在后排的小官员眼睛都直了,一错不错。
下首坐着的恰是崔忱的兄长崔恪。当年永初帝还是王爷时,崔家便与他府上来往颇多,崔恪不敢骄易王府中人,跟定王也有所来往。厥后崔南莺成了太子侧妃,崔恪天然投向东宫,却也未完整与定王反目。加上崔忱是为救定王而死,定王又常照拂如松,两相来往,面子上也算敦睦,闻言便笑道:“向来只听定王惯爱疆场挞伐,舞乐也喜雄浑刚武,倒不知也爱这等美姬。”
他是姜玉嬛的父亲,明显是认得阿殷的,此时却只称呼那侍卫,阿殷便也拱手为礼,“回禀侍郎,定王殿下命卑职贴身伴随薛女人,卑职不能违背,还请侍郎包涵。”语声清楚,不卑不亢,随即不再理睬,手按在刀柄上,还是如小松树般站立。
崔恪便又笑道:“这岂不藏匿了薛女人。”他冲定王拱了拱手,还是笑得温暖,“殿下恕微臣多嘴一句,这位薛女人琴艺高深,观其身形,必也是小巧善舞之人。只是琵琶多情,恐怕一定对殿下的胃口。微臣访得一名公孙女人,曾是将门以后,虽流落坊间,却很有刚武之子,最擅舞剑,所奏的破阵乐也是无人能及,想来更合殿下胃口。本日既是雅宴,微臣大胆,不如将那公孙女人赠与殿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