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娶想娶之人。父皇即便赐婚,我若不该,又能如何?”
定王倒也不逼迫,拱手道:“这是天然。至于方才的问话——”他看向阿殷,眼眸通俗,笃定道:“不管何时,都是如此。陶将军是忠勇至情之人,应能明白我此言是出自至心。”他本来就是威仪端贵之姿,这话说得严厉当真,陶靖倒有些不测。
季先生没想到阿殷果然是冯崇的外孙女,听过真相,欣喜追思之余,很乐意认冯卿这个女儿。只是这毕竟是已逝之人,陶靖不能私行做主,便乞假半月,单身出京,去找冯远道的父亲。为着此事,他连姜家的结局都不想看,只纵马仓促拜别。
阿殷忍不住绽出个笑容,忽觉前几日的局促忐忑消逝殆尽,傍晚的气候都明朗了起来。
“上个月奴婢去定王府中的时候就如许了,常常入迷,偶然候还皱眉头,说话也不像畴前那样。奴婢想问的时候,女人又拿话打岔畴昔,一点都不像畴前的模样。奴婢还觉得是你升官了才会如许,都没敢多问。不过现在好了,脚步轻巧,脸上带着笑,瞧这眼神儿都跟畴前一样了,这才是我家能杀会打的女人!”快意将后晌才做好的糕点端上来,“尝尝这个如何?”
“殿下召卑职前来,是有叮咛?”她立在门边。
这姿式有些熟谙,阿殷稍稍回想,才感觉有些像那回在百里春见到她。
吃够了临阳郡主的苦,畴前也会跟各处王府来往,他晓得王府侧妃虽高贵,却绝非适合阿殷的归宿。且不说那正妃侧妃之位的差异,不说定王身为王爷不成能只娶一名女人,即便是那些烦琐的礼节、宫廷表里的平常来往,就能够困住阿殷的翅膀。他最知女儿脾气,能够纵马来往驰骋,能够提刀腾挪苦战,但要她在皇室的虎狼之间正襟端坐、明枪暗箭,实在是有些难堪了。
定王没忍住将她揽进怀里,“怪你做甚。本日我想说的事,关乎你的身份。季先生与你外祖是旧友,经常为当年的事扼腕感喟,我成心请他出面,将你生母认作他女儿,如何?”
这一点阿殷并不思疑,从他至今未曾娶妃便能看出来。但是本日万寿寺里,皇后跟高夫人的来往言语她却清楚的记得,更记得皇后对高妘的赞美嘉许。
阿殷心中顿时结壮下来,抬眉看向定王,“殿下是说,以我为侧妃?”
但是这些她都还不清楚秘闻,有迷惑也只能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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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垂花门外站了半晌,阿殷回到后配房,连快意都见了有些惊奇——
三人怀着苦衷,均未作声,走出法场侧门,冯远道俄然道:“送走了姜善父子,另有小我,或许你们想见见。”
那头并未发觉外人的到来,只是手儿相牵,各自垂泪。
定王那里肯放,当即追畴昔,从后将她肩膀紧紧钳住,而后脚下生风,一扭身到了阿殷跟前。那只肩膀上的手却瞬顺势而下,握住阿殷的左臂,滑落到她的手腕。她的手腕纤秀,盈盈不堪一握,定王忍不住松开了劲道,发觉阿殷想抽开时,复用力握住。
古意斋是定王的小书房,平常极少叫人踏足,阿殷同长史禀报了一声,才要出门,就见常荀大步走来。
现在兄妹二人无缺无损的站在场外,今后他们都另有大好的出息能够去追随。
阿殷惊诧昂首,“父亲奉告殿下了?”
果然是被那句话困扰了太久,患得患失,畏前避后,太傻了!
外头刷刷的雨声大了起来,阿殷强忍住跟定王过招尝尝技艺的打动,临时立足。
他与阿殷两度联手擒匪,以后又同时建功加封,熟谙的人皆知他二人是定王府中友情颇厚的同僚,现在走在街上,也没人会思疑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