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早就已是后半夜了,山顶除了呼呼吹过的大风便没有旁的动静。
两人都沉默不语,遥遥将山岳走势熟记于心,待得月上柳梢,便关了窗户,各自盘膝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阿殷立时明白了定王的筹算,那一瞬的脑筋空缺过后,敏捷做出应对。她放柔了声音,将双臂虚环在定王腰间,低声抽泣,“……我父亲晓得了,必然会打死我的。你说了要带我远走高飞,只要离了西洲,去那里我都情愿。我,我现在只要你了,你可必然要待我好。”
这一起同业同宿,究竟产生了甚么?
月色下他的表面刚毅冷硬,神情却模糊熟谙,阿殷微怔。
“豹哥放心!”
右卫军中的侍卫久处皇宫中,除了要服侍天子,保卫几处要紧官署,平故旧往最多的就是后妃、宫女和内监。这些人各个都是七弯八绕的心机,做事情隐蔽又幽深盘曲,总要见微知著,才气担得重担。时候久了,高元骁察看这些细枝末节的工夫便比旁人高出很多。
定王并不筹算透露这条未曾戍守的通道,便也不冒然脱手,只谨慎翼翼的寻好藏身处,就着时隐时现的月光,打量盗窟内的设防。站在这极高处,也能瞧见后山的景象——
这屏风倒是不错,木质虽是平平,中间却镶了块打磨平整的玉红色石头,将前后完整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