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街口,有辆马车蓦地停下,隋丽华挑起侧帘,惊奇的瞧着阿殷同高元骁步入茶馆,蓦地心机一转,叮咛人往那茶馆四周驶去。
父亲当时还在金匮,调往泰州迎战时丧生,那场持续数月的大战,令深处都城闺中的阿殷都感觉心惊――
阿殷虽是王妃之身,本日出门却未带仪仗,金钗玉簪之下披风斑斓,腰间却悬了多日未动的弯刀。加上战事初起,搅乱安静,她的端倪稍现凝重,昂然立于马背,规复了昔日的飒然英姿。
这一走,来回起码也要半个多月的时候。
阿殷亦知此事蹊跷,便道:“动静天然越快越好。边陲起战事,朝中需求派将前去,也得盯着。烦劳曹长史操心。”她的目光落在劈面墙壁的劲弓上,面前乍然闪现定王黑袍弯弓的姿势。定王在时,她即便身在虎穴,也无所害怕,现在他不在,她内心毕竟感觉不结壮,决然道:“此事当即禀明殿下,请他尽早回京。”
只是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脱手?
阿殷到底坐不住,想了想,便将披风裹着,回住处取了样东西,出门叫上蔡高带人随行,便欲往家中去寻父亲。
公主府的家仆自来斟茶,金城公主将手炉搁下,款款道:“本日隋二女人是单独去赏梅了?”
高元骁拱手施礼,口称王妃,阿殷将他神采打量,道:“高将军。”
凭她的影象,东襄挥兵南下本该是在两年以后。彼时定王被太子和皇后联手所害,失了圣心,各处驰驱,故未能深挖出都城藏着的隐患。代王躲藏好久,南北动静连同,在他逼宫篡位之前数月,东襄就已挥兵南下,令边关军情垂危。永初帝变更兵马粮草援助,因东襄来势凶悍步步逼近,被迫将得力大将悉数派出应对,乃至代王发难时,京中无人可用。
十六岁确切不小了,到来岁十七,订婚的事更加担搁不得。皇上若当真要赐婚,必也是从都城的功劳后辈中遴选个合适的给她,可那些人,如何比得上他?但是若担搁下去,真叫皇上选了旁人,那便难以挽回。
“我这就去安排!”常荀立时起家,同曹长史告别而出。
“想请不如偶遇――”高元骁瞧一眼前面的蔡高档人,缓缓道:“不如请王妃喝杯茶?”
阿殷虽居于王府,却因定王临走有命,每日都要去书房,听些要紧事件。这动静递来时,阿殷正跟常荀议论代王一党倾塌后朝堂上的野生作动,闻得此信,两人均是色变。
代王早已被关入狱中查问,罪过深重,东襄这二十万雄师即便插翅飞到都城,也救不了他的性命。代王在北边的暗桩已被樊胜肃除大半,此时既无里应,东襄出兵,莫非只是想趁朝堂上正动乱,就中取利夺些城池?
烟波庄享誉都城,常有王公贵族驾临,金城公主进门时,自有人妥当迎候,恭敬送入暖阁。
却就在这时,北边传来动静,说东襄俄然挥兵二十万南下,分两路袭来,西侧直取北庭都护府,东侧袭向泰州都护府,势如虎狼。自数年前墨城之战,两边各有折损,息战养兵,这几年固然边防常有小股战事,却未起过大的兵戈。现在东襄挥师南下,立时朝野震惊。
隋丽华五指紧扣袖口,眼底难掩慌乱。
“急报的信中只说对方南下,也不知启事。动静已报至御前,皇上召了太子和诸位宰相商讨,并没有旁的动静传出来。”曹长史面色沉肃,虽是坐在椅中,却紧绷身材,似是随时能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