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如常在定王府当值,因为开春事多,加上客岁西洲姜玳一系落马后牵出些旧案,定王也被安排了些事,垂垂繁忙起来。
高元骁未料她会说得如此直白清楚,稍见诧然。
西山之事临时搁置,定王并未再对阿殷多说甚么,只是愈发正视,不需出入随行时,很多要紧的事情都由常荀带着她去办。常荀也肯指导保护,加上阿殷当差时本就应变机警,倒是得了些夸奖,乃至有一回跟着常荀去了趟内省,出来遇见华安长公主时,因阿殷当日精力奕奕,女儿家施礼比之男人更加好看,被长公主留意,扣问夸奖了两句。
临阳郡主眼皮微抬,嘲笑了一声,“好威风的右副卫帅,也会同我施礼。我只当你攀上了定王,已经能飞上天去!”想起本日两番受辱,见着阿殷时更是气怒,双目圆睁,沉声道:“我郡主府上不养吃里扒外之人,明日你便辞了那微末官职,回府里诚恳待着!一介闺中女儿,成日跟在定王身后打杀,成何体统!”
“陶靖!”临阳郡主惯于骄横,何曾被陶靖这般抵挡过,被戳穿弊端后恼羞成怒,气得浑身颤栗。
临阳郡主耐着性子道歉,这才晓得陶靖本来是助纣为虐,帮外人来打自家人。
将近陶靖的书房时,她才一把拽住了陶靖的手臂,“父亲,你刚才是当真的?”那一番痛斥,说郡主是恶妇、翻出旧账,乃至直言要欺郡主现在式微,还说善恶有报,天道循环,当然都没错,可毕竟打击太大。临阳郡主会不会是以恶向胆边生,做出甚么猖獗的事来?
出了高家的别居,驱马驰于官道上,两侧柳树已然抽了嫩芽,有缠绵的燕儿穿越来去,春光里朝气勃勃。
他先夸阿殷马球打得好,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些事,说这别居四周有处山坳地气和暖,花开得比别处早。阿殷平常忙于差事,可贵出来一趟,高元骁美意聘请,需求带着她和mm去看看。
临阳郡主心胸鬼胎,闻言面色稍变。
一个是她不爱,没有两情相悦的婚事老是食之有趣,以是推拒后也不感觉如何。另一个,倒是她爱不起。从西洲到北庭,再从北庭到都城,情素不知是何时滋长的,以是错过了便觉失落,偶尔半夜回想更感觉遗憾。
如果不是景兴帝禅位,如果不是代王挪出东宫,如果……她还是是帝后格外心疼的骄蛮郡主,又怎会有如此被人欺辱、四周楚歌之时?不甘心!实在不甘心!
陶靖更不相让,“你若想家宅不宁,有甚么*手腕,固然使来。”
阿殷模糊明白了陶靖的意义,却还是道:“可她总不会坐以待毙吧。”
“回吧。”定王拨转马头。黒狮子似也被仆人的情感传染,稍稍垂着马头。
“本日激将,就是不想让她坐以待毙。”陶靖脚步稍顿,抬高声音道:“我已有了四成掌控,最晚五六月,你且静候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