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店子赶上些热忱的卖主儿,总有些美意难却的意义,少不得要顾着对方的情意买点东西。小白定了一根银簪和一对玉玦,才打发了陶小祝,得可说一句:“我自个儿逛逛。”
又是话未几投机半句多,苏一抻了抻腰身松筋骨,伸手问陶小祝要钱,“我给你买去。”
苏一坐在小几边敲银块儿,话从耳里过,倒没过得脑筋,悄悄巧巧吐出一句,“那可难了,准相不成了。”说罢但敲了几下锤,总感觉哪儿有些不对,抬了头去瞧,陶徒弟和陶小祝正拿眼盯她。
陶徒弟点头对劲,先瞧了眼苏一敲的银块子,没撂下几句话,自去陶小祝那边儿瞧他的玉雕。瞧罢了说:“你接下的你来做,做好了自个儿给人家送去。十八了,老迈不小了,该自个儿撑事了。我老不能跟你一辈子,该出出趟儿了。”
这话说得满了,叫人鞭尸了普通瞧,嗓子眼儿里也发干,只好撂了锤子悄悄出去了。
“你是个狗腿儿?甚么样儿的事你都做。”周放心还是抢了话说,不叫苏大娘出声。
苏一笑了笑,捏了一颗兰花豆搁嘴里,咯咯吱吱嚼了两口,“劳烦你再给我跑一趟送去,我有些事儿,办好了就归去。怕我师哥等急了,过了那阵瘾或再不想吃了。”
“十七了。”苏一照实了回他的话,有些摸不准他的企图。念着他的身份,不敢多生不悦,竟就这么陪着说话。正如他昨晚自个儿说的那样,熟了便松范得没了边儿,处起来倒像个可亲可近的弟弟。如此苏一也没有就没了谱儿,总还敛着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