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除了伤口另有些痛外,她已经没有甚么大碍,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但最让楚燃哭笑不得的,倒是他不断的自言自语——
她在雨中宣泄她的肝火,另有被棍骗的哀痛气愤,他却只是悄悄的看着,神采淡然沉着狷介,仿佛她的喜怒哀乐,与他没有半点干系。
两人愁眉不展,一起上策马狂背,比及拂晓时分,方才在枫叶林追上墨非离。
楚燃上前几步,随便捉了一名禁卫,扣问他墨非离的位置。
御灵风不就是墨非离,墨非离不就是御灵风?
都倒这个时候,她竟还想着他。
长风乍起,落叶簌簌,撩动心弦,一如秋音。
夜楚轩等了半响,还觉得他有甚么好主张,没想到竟如此简朴,如此简朴的下下之策,顿时气得翻了翻白眼,反问道,“如果西越皇不信呢?”
楚燃在原地顿了顿,鼓足了勇气后,方才抬脚走去,在他的牢门口停下。
“不——”夜楚郁的肺腑之言,令夜楚轩大为动容,沉默了好久,方才禁止住冲动的情感,一掌控住夜楚轩的手,逐步收紧成冷硬的拳头,哑着嗓子道,“哥,我们兄弟俩都要好好活着,倘如有一天,真的要死一小我,那也必然是我,而不是你——”
楚燃越想越活力,用力将杯子放到一边,双手一撑,作势就要从床上起来,同时狠狠瞪向公玉琉华,不悦道,“你如果不肯说的话,那本王就去问别人,省的呆在这里碍了你的眼……”
这时,一把小刀俄然飞了出去,紧紧钉在了床边,离她的脑袋只要分毫之差,如果刚才那人想杀她,她恐怕就身首异处了。
被楚燃用力一推,公玉琉华几个趔趄,几乎颠仆在地,隔侧重重雨幕,他不成置信的望着她,乌黑如墨的眼眸中闪现着几丝痛苦,在获得她讨厌的神采后,手中的竹伞无声滑落。
开初,墨非离一脸不信,但等看完信后,倒是神采大变,紧捏的拳头青筋暴起,哑忍着滔天的肝火。
天牢乃是奖惩恶人,关押死囚的处所。参照佛经中记录天国的布局,自上而下修建了整整十八层天牢。
赤焰国,焰月殿。
哼!夜楚郁隽誉其日让他作证,实在是想将他困在赤焰国。一来,若他情愿作证最好,若他不肯意,恐怕会被当作凶手送给巫越国之君;二来,如果父皇想要起兵攻打,还要到处顾虑他的安然,夜楚郁亮出他这枚底牌,还能够起到威慑穹傲国的感化。不得不说,夜楚郁,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即便身陷危境,也能窜改败局!
第十八层天牢,在地下几十米深处,那才是真正的暗无天日,阴冷潮湿,到处都有乱爬的小虫子,光是看着就让民气生讨厌,楚燃仅仅站在入口,都感到胃里一阵恶心翻涌,更别说在这里呆上一天。
重视到楚燃的小行动,公玉琉华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规复了安静,悄悄握住楚燃的手,在雨中不缓不慢的走着。
枫叶飞落,誓词长存。
想来他早已经晓得了,却还瞒了她这么久,他到底是何用心,她从未看明白过,现在倒也懒得猜了。
右护法,江漓玥。
墨非离竟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威胁他,如果放了这群余孽,他们指不定会跑到穹傲国通风告信,但若不给墨非离这个面子,怕是很难请的动他。
赤焰国,后山前。
楚燃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公玉琉华,给他一计算你识相的眼神,但看他这副孱羸的身姿,忽又有些不忍,便佯装不屑道,“让堂堂一国皇子为本王煎药,本王可消受不起,还请皇子随便找一个下人煮药,不劳皇子台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