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没再问,眨着大眼睛想了半晌,便扭头去问老牛叔,“爹,你记得三姨母家的绣花姐不?”
如果放在平常,她必定不受这白眼。可她是为了叶知秋来的,更信誓旦旦夸下海口,不好一走了之,只能硬着头皮申明来意,“知秋姐姐想跟你合股……”
叶知秋并不感觉本身的设法有多高超,却忍不住细细打量了阿福几眼,“阿福,你识字吗?”
人说穿衣最能表现人的脾气和心态,公然不假。一看这身打扮,就晓得这是个好强又虚荣的女人。家中乍富,就有些飘飘然,恨不得在脑门写上“阔太太”三个字,好让人高看一眼。
“晓得,你娘打发我给绣花送过一回东西。”老牛叔脱口答了,感觉不对味儿,猜疑地瞄着她,“阿福,你又揣摩啥鬼点子呢?”
“臭丫头,你瞎扯啥呢?”老牛叔老脸挂不住了,抡起鞭子作势要打。
“那就是包子铺?”
阿福年纪固然不大,可托牛婶的福,早就看破了情面油滑。她听出来了,这位表姐是把他们这门穷亲戚当作上门乞食的,急着打发他们走呢。
“我听我娘说她嫁到城里了,她相公是开面馆儿的,买卖可好了。爹,你晓得她那铺子在哪儿不?”
“那你想找个啥样儿的?酒楼吗?”
“记得。”老牛叔瞟了闺女一眼,“你咋想起问她来了?”
“不是,她是想在你面馆里做……”
“就是借别人的处所卖我的东西。”叶知秋浅显地解释道。
绣花十八九岁的年纪,圆脸大眼,密发浓眉,面貌和蔼韵都跟牛婶有五分相像。蓝色斜襟夹袄,粉红色长裙,头梳元宝髻,别一支镶玉的银簪。耳戴珍珠耳环,摆布手腕各套一枚镯子,一是雕花金,一是红玛瑙。
阿福不觉得然地撇了一下嘴,“我外婆家那一支的女人哪有善茬?你看我娘,还不是一辈子把我爹栓死在裤腰上?”
阿福听她拿腔捏调,就晓得这位已经不是本来的表姐了,敛了靠近之心,拉着叶知秋给她先容,“绣花姐,这是知秋姐姐,跟我们住一个村儿。”
绣花不咸不淡地打量了叶知秋两眼,冲她一点头,算是号召过了,再开口,便有几分不耐烦,“你们到底有甚么事儿?有事儿就快说吧,我这正忙着开门做买卖呢!”
看到老牛叔和阿福,她非常不测。淡淡地打了号召,神采之间便有些决计的疏离,“你们一大早到我这儿来,有甚么事儿吗?”
这但是男权至上的期间,女人在婆家无不谨慎翼翼地度日,如果不谨慎给阿福表姐添了甚么费事就不好了。
阿福晓得他不会真脱手,也不躲闪,笑嘻嘻地跟叶知秋挤着眼睛。
老牛叔见她曲解了,赶快接过阿福的话茬,解释道:“绣花,立室侄女儿没筹算当伴计……”
叶知秋被他逗笑了,“老牛叔,我说的不是街道两旁摆摊的处所,我是要借别人的铺子!”
阿福摇了点头,“不识。”
“想在我这儿做事啊?”绣花说话愈发阴阳怪气了,“我不是说了?自家的买卖,不缺人手,用不着招伴计。就是招伴计我也得找个刻苦无能的,你看她,细皮嫩肉的无能活儿吗?长相还这么惹眼,就是放在馆子里当安排,我还怕她给我肇事呢!”
叶知秋没想到她三言两语就帮本身找了一个备选的处所,欢畅之余,又有些担忧,“我去是没题目了,不过你表姐能做主吗?”
阿福插话出去,“这有啥不放心的?给他点儿好处不就行了吗?”
“糕点铺那样儿的?”
有了刚才的熟谙,叶知秋已经没法拿她当小孩子看了,认当真真地跟她扳谈起来,“还没有,我明天进城就是筹算去找处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