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康也不勉强他们起来,“你们是这清阳府的土天子也好,地头蛇也好,那都是本王来之前的事情,我也不想究查。此后如果再让我听到有人敢仗势作威,逼迫百姓,就别怪我事前没提示儿。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搞小行动,就要拿出死的憬悟!”
凤康神采果不其然地阴沉下来,摸起酒杯想要喝酒,想起那是叶知秋用过的,又烦恼地放下了。端起茶盏狠灌了两口,总算让内心的烦躁纾解了些。
秦兆放心领神会,“当然,当然,下官必然会催促犬子将功补过的,请王爷和沈大人放心。”
“有甚么辨别吗?摆布在她眼里,本王也不是甚么好人。”凤康冷哼了一声,话语之间带着那么点儿怨气。
等那父子二人出了酒楼,洗墨才把憋了半天的题目问了出来,“王爷,阿谁秦考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底子就是清阳府一害,把他下大狱都是轻的,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微臣说这话并不是想为犬子摆脱,即便是玩闹,也不该做那些特别之事。也怪微臣常日过分宠嬖他,束缚不严,管束不力,才让他娇纵妄为。求王爷看在他年幼不懂事,念在微臣勤勤奋恳仕进的份儿,给他一个改过改过的机遇。”
“那王爷这黑锅岂不是白背了?”沈长浩瞟了他一眼,看似漫不经心肠道。
老子都跪了,儿子岂有不跪之理?秦三公子赶快有样学样,“草民秦考叩见王爷。”
此时被夸比被骂还让民气惊肉跳,秦兆安半晌没听到下文,心中更是忐忑得紧,涎着笑容谦善,“皇上如此抬爱,实在让微臣愧不敢当。微臣做得还很不敷,今后定当更加勤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皇上天恩!”
秦考委曲地捂着脸,“我已经收敛很多了,谁晓得一个村妇会跟王爷有干系?”
“你还敢说?”秦兆安一脚踹畴昔,“‘干系’这类字眼儿也是能用在王爷身上的?回府我再好好经验你!”
秦兆安脸儿刷地白了,把头磕得小鸡啄米一样,“王爷恕罪,犬子生性玩皮,的确是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可那都是玩闹之举,并未伤害过性命啊。这恶名想必也是百姓们出于戏谑之心,误传出来的,不免有不尽不实之处,还请王爷明鉴。
沈长浩赐经验得差未几了,便笑眯眯地上前,亲手把秦兆安扶了起来,“秦大人,快快请起。您但是连皇上都青睐有加的重臣,总这么跪着实在不当。您如有个好歹,传回都城去,被人曲解我家王爷体罚朝臣可就不美了。万一皇上见怪下来,谁也接不住,您说是不是?”
“秦大人公然是个聪明人。”沈长浩赞美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又格外关照了几句,“被令公子整治的那位大嫂,与王爷和鄙人有旧,但愿秦大人和秦公子高抬贵手。”
洗墨感受很委曲,“我说得也不晚啊,是王爷你行动太快……”前面的话被他一个冷眼给瞪了归去。
凤康冷眼看着他们磕足了份数,也不喊他们起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本王在都城时候,经常听人提及,清阳府的知府秦大人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来封地之前,父皇也当着我的面说了,‘秦兆安把清阳府管理得不错,你去了朕也放心’……”
“你如何不早说?”他愤怒地抛弃酒杯。
洗墨见状赶快提示他:“王爷,这杯子是那位大嫂用过的……”
“是是是,微臣父子定当服膺王爷教诲,一日三省,毫不敢再犯。”秦兆安和秦考伏在地上信誓旦旦,恐怕诚意不敷,又“砰砰砰”地连磕了几个响头。
只是提示得稍嫌晚了些,凤康已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了。回过神来,本身也愣了一下。他向来爱好干净,对入口的东西更是要求严苛,明天这是如何了?为甚么用阿谁女人碰过的酒杯喝了一杯酒,感受唇上、脸上和内心都火辣辣的,仿佛做了甚么负苦衷一样?